郝好感到非常害怕,几乎就要尖叫出来,但平平和喜喜还站在她面前,她还不敢过于放肆,只好鼓起勇气,顺手抄起一件称手的东西,朝卧室慢慢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安安正坐在床上,双腿拱起,手环抱着膝盖,头正埋在双腿膝盖当中,而在床单之上,有一摊血渍。
郝好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扔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去查看安安的情况。
和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只顾把她们当小孩子来看了,忘了她们还有女生这一身份,还是青春期刚过的女生。
安安是三个女孩当中最为安静内敛的那个,不同于平平的躁动和喜喜的灵动,安安应该是这三个女孩中自闭症特征最明显的那个,拒绝交流,肢体不协调,还特别抵触和别人交流。橙子曾经提过安安和平平都是被遗弃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安安现在的性格。
看着床上的一摊血渍,郝好感到一阵反胃,她捂住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这还是郝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不敢说自己有洁癖,但干这样的脏活累活也是她极其抵触的,连看都不想看到。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叫橙子来似乎有些不现实,但郝好无论如何都无法克服脑袋里对此的抗拒,甚至是只要有这份念想,脑子里都会生成一阵反胃的感觉。
就像在郝好小时候,爷爷奶奶住的老家里是旱厕,每当去爷爷奶奶家时,郝好宁愿跑到一公里外的邻居家上厕所,也不愿意在家里解决,郝好天生就抗拒这种脏污。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郝好真的做不到,她迫不得已打了橙子的电话,结果橙子刚好也没睡,只不过电话那头郝好还听到了小龙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橙子出现在了门口
橙子肉眼可见的疲态,而且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眼眶内有些发红,小龙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抽着闷烟,两人似乎刚闹过矛盾。
但看到郝好时还是打起十足的精神,郝好正一脸沮丧,像失了魂一样重复呢喃道:“我做不到……”
但橙子对郝好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平静地质问郝好,“你没有认真看我贴的时间表吗?上面详细写了每个人的生理期,和适合她们用的品牌。”
时间表?这个被郝好当成是无用品的东西,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郝好愣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是郝好的错误,是因为郝好的疏忽,所以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的发生。
郝好埋下头,有些扭捏,她指向室内的桌上,上面摆放着今天刚借回来的效果器和音响设备。
“你从哪搞回来的?”
“我找朋友借的。”
橙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拍拍郝好的肩膀,然后走进了安安的卧室。
在门口处,小龙依旧站在那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左手叼着烟,用幽怨的眼神盯着郝好,郝好能清楚的感知到,小龙现在一定非常讨厌自己,自知理亏的郝好不敢直视小龙的眼睛。
郝好试图去帮忙,但她也只敢站在远处观望,听着橙子的号令行动。橙子则直接上了手,徒手换下床单,帮安安清洁身体,随后将产生的垃圾一并打包,一套流程下来一气呵成,一看橙子就是经常干这个的好手。
在整个过程当中郝好几乎没帮上什么忙,只有在最后找到机会丢橙子收拾好的垃圾。
郝好双手拽起成堆的垃圾下了楼,小龙也跟了下来,郝好心一紧,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果不其然,小龙在郝好的返途的一处路灯下等着郝好,小龙坐在长椅上招呼郝好过来坐下,郝好不敢拒绝,只好颤颤巍巍着坐到小龙身边。
小龙把郝好叫过来坐下之后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闷烟,烟雾缭绕,呛得郝好不行。
郝好终于受不了了,主动开口道:“抱歉小龙哥,我不知道今天你们在一起。”
“没关系,习惯了。”小龙掐灭一根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踩了几脚,郝好想小龙肯定将对自己的恨意放在了脚上。
“我和你程姐老家是一个地方的,她从小就过得不容易,她爸和她爷爷奶奶不要她,是她妈妈拉扯着长大。她妈妈现在都还生着病,每个月吃药的钱都大几千,我们出来工作后每个月都会给她家里寄一笔钱。”小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