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怀不上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河渡儿的声音不断低沉，她开始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傻六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努力嘛，你别嫌弃他，他也不是生来就傻，你看他长得也不差。”母亲耐心地劝导着她，很快她就能抱上孙子了，以后她们娘俩就在家一起做饭给孩子和下地的丈夫吃，一家人整整齐齐其乐融融的，没人可以分开他们。

“不要，不要把我扔在这。”眼看母亲起身将要离去，河渡儿痛彻心扉地乞求，可河梅头也不回。

“不要走，妈，妈，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禽兽。”河渡儿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撑，她真傻，她为什么要回来？就算父亲真的生病了，就让他去死好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等到了晚上，她再也不挣扎了，任由傻六堵住她的嘴，任由他肆意地对待自己，他们称这种行为叫什么？努力和教导......

路风，对不起，可是，你一定不会嫌弃我对不对，为了你，我一定要重见天日。

第六天，河渡儿不哭不闹，她现在如厕都是靠傻六，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呢，傻六也不是天生就傻，他原名河麟小时候，他们常常一起玩耍，只是有一天，河麟受了很重的伤被送到医院，回来之后就傻了，整天张着嘴巴，嘴角时不时流出口水，大人们说他爬到山头去玩，摔下来伤了脑子。

这些措词河渡儿一个也不相信，因为河麟胆子小，从来不去那个陡峭的山头，就算大家缠着他，拖着他，他都会极力挣脱然后往村子里拼命跑。自从河麟傻了之后，就成天河村子里叫六顺的狗玩，大家就取笑他，给他另起一个外号叫傻六。

后来，那只狗失踪了，河麟悲伤过度发了高烧，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大家还以为他好运到头了，这回要撑不住了，他又勇敢地活了下去，只是比起先前更傻了些，他还突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河渡儿，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河渡儿，傻呵呵地笑，这让年纪尚小的河渡儿很反感，村里有人叫他河渡儿的小尾巴，但傻六这个名字显然更受欢迎，以至于长大了，大家都还是这么叫。

“阿麟，你想不想和渡儿一起出去生活？”河渡儿别无他法，只好来哄看看这个傻子会不会听她的话。

“傻六不走。”河渡儿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有点害羞，他别过脸，“渡儿，绑着，走不了，傻六不用追，开心。”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傻六不傻。”

“你兜里是什么？”河渡儿被河麟口袋里露出来的亮光晃到眼，这么大热天的，能穿两件衣服的也只有他傻六了，外面穿了一件有两个大口袋的帽衫。

“镜子，渡儿头发乱了，傻六可以梳。”

河麟笑嘻嘻地拿出镜子和梳子，河渡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全力撞向镜子，镜子的碎片散落在地，“我需要的不是梳头，你这个傻子。”

河渡儿快速挪动身体，扫视了一番，捡起一块握在手里都不会被发现的镜片。

“血，渡儿别动，傻六擦擦。”

河麟脱下自己的外套，捂住河渡儿的额头的伤口，河渡儿也没有反抗，而是努力在割帮助自己的绳子。

“碎片别动，会割痛痛。”河麟见河渡儿额头的伤口的血止住了，就转头开始捡地上的镜子碎片，然后用衣服包起来，拿到屋后的树林去扔，他一路碎碎念着离开了木屋，因为到了饭点，他的肚子总是准时饿，他要快点回家吃饱然后睡个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