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呼哧呼哧地搅拌着红彤彤香喷喷，裹满了肉沫、黄豌豆、芽菜、和葱花的面条，一面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刚上大学那会儿这一大碗也才七块，量大管饱。他甚至会一边吃着纸碗里的面一边往教室飞奔，然后满口小面味地和兄弟们打招呼又被嘲笑……都是老故事了。

不如吃面。

搅拌好的面条已然染上一抹属于调料的红褐色，在尚且有些凉意的三月末，升腾起一抹蒙蒙白雾。

很能勾起郑安原本不算多的食欲。

“崽儿，吃撒，”小摊老板随手把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扔进不远处的分类垃圾箱里，接过老板娘扔进怀里的烟盒，搓了搓手，敲出半截皱巴巴的烟头，不知道从哪摸出个打火机，颤巍巍地点了，“面要坨了。”

郑安依稀感觉好像是在和他说话，抬起头，夹着一筷子面，有些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我说，快吃咹。”老板皱了皱鼻子，嘬了口烟蒂，又啐一口，“咋个心不在焉的。”

“就，就吃。”郑安终于回过劲来，猛地点头，又颇为不自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解渴的茶水一饮而尽，最后看向那碗热腾腾的面条。

手还是有些抖，但没关系，干拌的宽面不至于溅的到处都是，也可以先少挑一点……一点。

郑安囫囵嗦下一大筷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