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情劫(2 / 2)菩萨首页

“我愿是你的一朵浪花,给你城市繁华的样子。”

河工听着这二个的对话。

“崔老师,江老师,要不我们换换,你们来划船,天天有水花。”二个站起来,嘻笑着跑上了岸。

来到电影院,电影院背靠东山岭,面朝琵琶湖。四海买了二瓶北冰洋汽水。今天的电影是《红色娘子军》,看完电影,若萱很兴奋。

“我五岁在文化宫学习舞蹈,杜老师特别喜欢我,讲我有舞蹈的天赋,我父母也支持。”

“那为什么又没有在这方面发展了。”

“杜老师教了二年,就下放了,后面找老师,一直磨合着不好,中途只好放弃。”

“爱好是最好的老师,可惜了一个舞蹈家。”中午的太阳还是比较大的,四海在东门口的"大众饭店”,买了二碗面条,二个荷包蛋和一小盘水煮花生。然后在湖边找了个凉亭坐下。风吹起若萱的裙摆,和长长的秀发,像是下凡的仙女。

“水中有波,波中有水,皆因有风。水在等风,我在等你。”四海咏道。

“我都有些困了,大诗人还有激情,你放过我吧,借你的背和肩,让我靠靠,可以吗?”

“你的眼很美,却在说着疲惫。来吧,亲爱的,”四海坐在一矮石块上,若萱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左手搭在他的左肩。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四海低头看着这个深爱的人,此时,如果为了她拿掉自己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若萱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四海,我有些倦了,下次你带我来琵琶湖划船,好吗?”

“好,你早上太兴奋了,我带你早点回家休息,我随时想来划船,我随时同你一起来。”

在史校长的主持下,结婚是选在国庆节,若萱的家人一个也没能来,在学校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后,在四海家开了十多桌。在婚房住了一个月后,若萱搬回了学校的宿舍。只因为很多的东西,看在眼里,虽然与自己关系不大,但人总是有情绪的,就是会不舒服。四海两边都住,像恋爱时期一样送饭送水。相处也算融洽吧。若萱和崔家人讲:近来身体状况一直不大好,缓几年再要孩子。崔家人没人反对也没人说可以,反正孙子孙女都有了,娶了个“宝贝”回家,当然得供着,只是可怜了儿子四海。四海的想法则简单一些:过些天等若萱的身子好些了,再商量着要。

第二年元宵节后,若萱发现例假未来,到医院去检查,她有了。这个意外,对若萱来说,真是意外。对四海来说,可真是喜出望外,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父母也特别高兴。鸡蛋、鱼汤加倍地供应,若萱大部分时间回到婚房中住。

由于工作出色,地区的优秀教师评选,四海榜上有名,四海高兴,史校长也很高兴。平静幸福的生活,时间会过得特别快些。十月怀胎,若萱在医院产下一个女娃娃,若萱看着她,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远在西北的外公外婆拍来电报祝贺,上海的亲戚寄来了新生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若萱的一半时间花在女儿身上,学校的有些工作则由四海帮着做了。

公公给若萱的女儿取名叫崔美枝,若萱则坚持叫浠柠,乳名柠柠。表面的胜利是若萱,实际的胜利是崔家公公。户口簿写的是崔美枝。衣服鞋子等用品是上海的亲朋帮买的,所以柠柠生在最土的乡村,衣着打扮却是最洋气的上海人的风格。

平静幸福的时间过了将近二年,柠柠在若萱身边快乐地成长。时代的变化,平常人无法预知,更无法改变,只能顺从。若萱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开,回到上海了。她的父母也从大西北回到上海的工作岗位,弟弟高中毕业在父亲的大学找了份工作。她母亲写信来:希望若萱一家三口到上海来,一家团聚。上海,三年了,只在梦里缭绕,以为这辈子只能在此农村生活,自己也做好了在此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唯一的希望是女儿能有机会回上海就可以。命运真会作弄人。她不敢在崔家人面前表露更不敢和四海商量。只能不停地写信给上海的亲朋,打听最新的政策,及返回上海人的信息。浦江一中的同班同学,下放了35人,返回上海的有29人,有三人在当地城市工作各方面尚好,决定不回去,若萱就是三个想返回又回不去的人之一。只因为她不是单身,人生的决定又一次给她开了一个玩笑,以为感性的冲动是容易犯错,她17岁主动报名当知青,在与四海的相处过程中,反复思虑,谨慎又谨慎,女儿的降生,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却成了她回城的唯一障碍,这种考验,让她夜不能寐,心神不宁。四海看到妻子的神情,一切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但又无可奈何。

上午若萱正在上课,传达室的老朱叫她:江老师有加急电报。她完全心不在焉地挨到了下课,然后飞奔到传过室拿取电报:萱,工作已找好,速归。她又惊又喜地把电报放在口袋中。命运又要她作出选择:单身一个人回城,或和女儿生活在这农村。她想了又想,想不出答案,过去的二年,四海可以帮助她一切,可是现在只能靠自己,她吃了中饭,回学校的路上看到蒋老师,于是二个边走边聊。蒋说:

“你家在上海的条件很好,怎么留恋起这个苦命的地方。”

“四海帮了我很多很多,我家柠柠才2岁。”

“错过了,下次有没有机会,不知道。你留下来,三个人苦。你离开,你一个人脱离了苦海,今后可能还有给他们二个人。”

吃过晚饭,若萱和四海在只有他们的学校宿舍,外面漆黑一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风在吹,吹在身上,像是要钻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冰冷,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感到寒冷,四海无语地走在黑暗冰冷的暗夜,没有一丝光明,没有一丝的温度,像一俱僵尸一样走着。任风声咆哮,没有一滴眼泪,但他的内心像有千把钢刀,在时刻不停地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