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一些魔族的缘故。”徐太冲声音有些小了，“你要知道，对于魔族，道统里的道士都很警惕。”

“可是你，还有其他首座，就没有他那么冷漠。”顾寒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徐太冲呵呵一笑，“你年纪还小，可别在人心鬼蜮这种事情上打转，虽然世间险恶，但是终究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

顾寒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你这个年纪是最适合修炼的，专注变强，才是你应该做的。”徐太冲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要是我能回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每天花上十个时辰以上的时间修炼。”

顾寒觉得有些道理，但并不能完全赞同，一天修炼十个时辰，他自认没法做到，并且肯定九成九的修行者都无法办到。

“杨天真对魔族的极端厌恶是有原因的。”徐太冲回到了顾寒之前的问题，“他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妹，在一次和魔族的战斗之中陨落，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们极有可能结成道侣。”

“道侣？”

“就是凡人所说的媳妇。”

顾寒明白了，并且有些理解了杨天真的做法，他也被魔王夺走一切，知道那种愤怒和茫然，“他一定很想为自己媳妇儿报仇。”

“是师妹......”徐太冲的声音有些颤抖，“杨天真可不只是想一想，他此后花费几十年时间游遍七大道统，想要说服道统合并为一，主动进攻，将魔族从世间湮灭。”

顾寒不禁升起一些佩服，问道，“结果呢？”

“还用问吗？”徐太冲耸肩，“他失败了，因此蜀山还是蜀山，七大道统依旧存在。”

“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为什么没有人答应？”顾寒接着问道。

徐太冲轻出一口气，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松一口气，“大部分人并不想发动战争，也不想合并，人人都要做唯一的道统，七大道统注定无法合一。”

顾寒有些不明白，他终究只是一个少年，纵使知道了一些人心险恶的道理，也听不懂什么是“人人要做唯一的道统”，他只是隐约察觉到道统内部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来的这样铁桶一面，依旧隐藏着诸多的矛盾。

“他们呢？”顾寒想不明白诸如“合并”“战争”之类的事情，因此把问题重新拉回到其他的事情上。

“那些挑衅你的家伙？”徐太冲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们被你揍得可不轻，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估计什么惩罚也比不上这样的羞耻了。”

顾寒摇摇头，表示出不同意，“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要接受惩罚，蜀山不是山野小派，违背规矩就要接受惩罚。”

徐太冲欣慰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他们当然也要接受惩罚，因为惹事在先，他们要在卧藏所六个月。”

“这也是从轻处罚吗？”顾寒接着问道。

“当然。”徐太冲的回答简短有力，“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求情。”

顾寒心念一动，忽然感到自己抓住了线索，“是谁给他们求的情？”

“你现在还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要专心修炼。”徐太冲的脸色有些严肃。

顾寒知道教谕是为自己好，但他还是抛出新的问题，“你今天为什么离开?”

“持阵科的一个阵法毁坏，我去帮他们控制四溢的灵气，避免骚乱扩大。”徐太冲回答道。

“人为的？”

“不清楚。”

房间里沉默片刻，一老一少都没有说话。

“走吧，我送你去卧藏所。”徐太冲声音平稳，“和你那些手下败将一起。”

顾寒起身抬头，轻吸一口气，“在蜀山，任何犯错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吧？”

“不错。”

片刻沉默后，徐太冲回答道，又接着补充一句，“无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