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航行对人无疑是种折磨，好在封豕海盗弄了不少花活打发时间。

马吊、骨牌、骰子..

三当家刘金好赌，最喜欢组局，在留了几个人在甲板上看守后，大多数人聚在一起吆喝看热闹。

有时候会见严公甫下场玩两把，但他大部门时间都呆在甲板上看天气。

人声鼎沸之下，是安静的底舱，里头摆放粮食和火器火药。

齐召南领着章何兄弟来到底舱，打开干草填充的箱子，拿起一把火枪。略微掉漆的雪白色铁质枪管置在棕色胡桃木中，枪托上浮刻“John pany”。

【马戛尔尼进自来火鸟枪】

类别：火器

品质：普通

射速：8-9发/分钟

射程：200米

需求：军技专精50%以上或者热武器专精65%以上。

他来回翻弄着长长的火铳，手指滑过枪柄处打火的弯钩，然后把它丢给章南。

“齐师....”

章南抱着火枪不知所措，转头看向章何。齐召南选了一把成色更好的短管燧发枪给章何。

“章南性子蛮横，逢事最喜欢冲在最前头，所以我挑了把能打鸟的火枪给他。至于你..”

他瞥了一眼茫然的章何，忽然笑了笑：“你有五斗米教的法术防身，但腿脚功夫差点意思，这种能弥补你的短处。”

章何心中一惊，面上不显：“齐师这说的什么话，我一介渔夫出身....”

“别紧张。”

齐召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日我挟住章南，便闻到了你身上有股莫名的香火气，这几日回神过来，你应该有学过五斗米教的法术。”

章何眼神一暗，耳边继续传来齐召南的话：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学的五斗米教的法术，但各人有各人的缘分，我若是干涉你，只怕下一刻就会横死在这里。”

他抬头一看，便见齐召南面容严肃说道：“我要提醒你的是，五斗米教虽是玄门正教，它的法门却不求自身超脱。”

二人终究不是玄门出身，章南听得一头雾水，章何也一知半解。见状齐召南耐心解释：

“在观音堂前，你们只见我信步抬手便解了十夫人的厌术，是不是会觉得施咒如此简单？只需嘴巴念念咒语，手印一指，便大功告成？”

二人点点头。

“施一道法术绝不会如此简单，它有着严格的步骤。从最基本的罡步、手印再到媒介、醮法，种类复杂繁琐，光是前者我就苦学十年，更别论博大精深的科仪。而所学种种，只有一个目的！”

齐召南一字一字吐出：“保人之清灵，除香火之毒。”

心思敏捷的章何一下子就明白齐召南的意思，他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人以自身沟通天地之桥，借神灵真意施展诡异莫测的法术。无论成不成，自身便会遗留香火真意。香火真意会侵蚀人心，久而久之，人身便是神灵的附身，正如海底的螺壳，做他人嫁衣。”

“奈何道门有徒只求法术见效高、威力大，居然反其道而行。五斗米教正是其中之一。”

“我没杀人夺宝的意思，只是念在章何兄弟一路的关照，不忍你陷泥潭越陷越深。不然，像巢螺一样做个活死人....”

章何心神震动，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他失去力气倒靠在箱子上，久久说不出半句话。过了许久，他抬头看着齐召南扯了扯嘴角，慎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水火不侵的烫金纸筏。

忽然手一松，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