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病房里,男子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如同一座孤寂的岛屿,沉浸在无言的静寂中。窗外,樱花树已经开始开花。
“医生,这种情况属于是什么?”床旁一个穿红色大衣女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对着医生问道。目光透过墨镜,似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那只轻放在床栏上的芊手,也在诉说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微微颤抖着。
“针对他这种情况,我们也开了很多次会议进行讨论。”医生摇了摇头,手指揉搓了下巴继续说道,“这种既不能称为脑死亡,因为他脑部是一个活跃状态”
“植物人?”
“但是从影像学等仪器来看,他也不属于植物人”
“那属于什么?”女子情绪有些微妙失控的问道。手指也从放的状态,变成了握。
“你可看过一本书?《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作者是村上春树的。我们开会完以后,将这种称为,西伯利亚癔病,他在书中描写过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他现在的状态就类似这种,但是他至少不会出现死去的状态,而是类似植物人,令人不可思议。这种小说里会有的事情,居然会出现在现实里,”医生说道。
“也就是说,他还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女子问道。
“可以这么去理解”
“怎么才能唤醒?”
医生的声音低沉着,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感。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些许无奈和遗憾,“这一切,终究只能依靠他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了。如果他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那么最终会走向何方,会不会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们真的无法预知。”
待医生离开后,女子缓缓将眼镜摘了下来
“你究竟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挣脱那束缚你的困境,拯救自己?又需要多久,才能挣脱所有的牵绊,来到我身边?”红衣女子缓缓摘下眼镜,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它缓缓地划过她柔嫩的脸颊,宛如一颗孤独而哀伤的星辰,在寂静的夜空中独自闪烁。
“玖儿姐?”一声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在病房外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那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焦虑。
“来了”这个叫玖儿的女子将眼泪轻轻擦掉,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男子旁边,看着男子的脸颊,缓缓俯下身。窗外的樱花被一阵微风吹动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无法开口的它,只能当一个哑剧表演者,将一切表现在舞蹈当中。
“走吧”玖儿将门轻轻关上,便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
“如何姐?还能醒过来吗?”
玖儿摇了摇头,“他只有通过自己才能醒过来,我们外力作用是没效果的”
“啊?那姐,你怎么办?”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关系的弟,他依靠那个梦,找了我二十多年,也撑了二十多年,我不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知道,他很累了,如果不是那个梦让他撑到现在,我想我也没办法再见到他。”玖儿嘴角笑了笑。“所以轮到我来等他了”
“嗯,对了,姐,你之前让我去了解一下他这二十多年的一个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男子从包里拿出来几张已经定装好的纸。
“等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说”玖儿打断了准备说话的男子。
随后两人便开车前往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店面不大,里面却意外设立了包间。
“玖姐,你过来了?还是原先的套餐吗?”店员走过来问道。
“嗯,两份。”
“好的,您请放心,现在包间内空无一人,正适合您去里面稍作休息。“店员的声音温和而礼貌,让人听了倍感舒心。他微微颔首,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两人刚刚踏进那间幽静的包间,玖儿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急不可待地开了口。
“好了,你说吧,我也想知道他这二十几年究竟怎么过来的”
男子点点头,重新将那几张纸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父母常年在外地,直到五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不理想便被父母接到了外地,从六年级到高三,便没有再换过学校。值得一提的是,初一那年,他和一个女生相处半年左右的时间......”
“等等,你说初一?相处?这是什么意思?“玖儿眉头轻皱,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寻。
“不不不,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同学间的相处,很自然,很轻松的。姐,你千万别紧张。”男子急忙解释道。
“哦哦哦,你接着说。”玖儿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很快调整了过来。
“他跟这个女生相处半年,也就是二月六日下午七点,这个女生出了车祸并当场死亡,当时他在的。”男子说完看了看玖儿的表情,感觉没啥异样后,就接着往下念道。
“那段时光里,他都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始终未曾敞开心扉,与人交流。他的话语变得稀少,几乎可以用沉默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