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篇:故乡的胭脂红(1 / 2)故乡胭脂红首页

昨天,儿子在老家的朋友不远千里快递过来五箱故乡的胭脂红桃子。吃着这外表鲜艳养眼,内在嫩脆甘甜的胭脂红桃子,不由令无才想起上个世纪发生在故乡的一个爱情故事。

——题记

“晚上,在河边大杨树下等我!”生产队集中全村劳力,插完最后那块最大的秧田的时候,天已经撒黑了。胭脂顾不得洗手上的浓泥,偷偷拉了拉正准备上田埂的虎子,等虎子转身弯腰看向她的时候,悄悄的对他说。

“去那儿干嘛!”虎子不敢张扬,也是悄悄地问道。

“啰嗦啥?让你去,你就去!”胭脂悄悄用带着浓泥的手指在虎子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不说清楚,就不去!”虎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浓泥说。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啦!”胭脂见虎子不解风情,生气的一甩手,登上田埂走了。

“嗨!”虎子望着胭脂离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声,摇摇头:“干嘛咧!神秘兮兮的!”说完融入到了村民们回家的队伍里。

虎子回家的时候,年过七旬的奶奶已经为全家做好了晚饭。那时候吃集体饭,没有现在的几盘几碗复杂,除了少数“土皇帝”外,家家的生活都极其简单——说丑一点,有得吃就要感谢王母娘娘送太子了。虎子一家在村子中更是属于“家大口阔”,粮食紧缺,晚饭简单得就一锅南瓜粥。虎子饿极了,吧啦吧啦的喝了一碗之后,本想再盛一碗,可看了看锅里快见底了,而父亲、母亲和奶奶还没拿碗,只好砸了咂嘴把碗放下了。

家里穷不等于人也“穷”。虎子很丰富。他不仅身材高挑,潇洒倜傥,而且是吹拉弹唱,打球、跳舞;耕田犁地,插秧打禾;烧火做饭,缝补浆洗,无一不会。要不是那年月上大学、招工、招干,都是只用推荐不用考,他绝不会成为生产队具有最高学历的社员。

“晚上,在河边大杨树下等我!”虎子本想像往常一样,拿着二胡到后山崖去拉拉,做到“歌不离口,拳不离手”,免得时间长了琴技生疏了。可当他从自己的房间墙壁上把二胡拿下来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胭脂的相约。

其实,此前胭脂已经约他好几回了他都没去。他不是不愿去而是不敢去。因为,胭脂的父亲是村支书,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在村子里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欺负哪家就欺负哪家,没有敢与之抗衡的。可以说,虎子家是他第一欺负对象。究竟为什么,虎子不知道。父母亲和奶奶从没告诉他,也不让他问。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他,千万不要跟支书家任何人扯上关系,不然,会害了全家人。

虎子比胭脂大7岁。因为胭脂的父亲是村支书,家庭条件好,6岁就开始上学读书了。虎子因为穷,11岁才启蒙。故而,虎子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胭脂就开始读小学一年级了。

由于山区农村离街远,孩子们需要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赶夜路上学。胭脂的母亲,担心胭脂一个女孩子年龄又小一个人害怕,就避着胭脂的父亲私底下与虎子的母亲商量,请求虎子的母亲把胭脂当做自己的女儿,让虎子哥哥每天带着胭脂妹妹一起上学,一起回来,一来免得胭脂一个人害怕,二来免得其他的大孩子欺负胭脂。

虽然那时的虎子还不到14岁,可他已经很懂当时的人情世故了。尽管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受了胭脂父亲许多不公正的对待,还受了许多的欺负,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情愿。但因为虎子生来孝顺,一直把父亲的“心里一定要少装仇恨,多装宽容。好好读书,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话深深的记在心头,把对胭脂的父亲仗势欺人的怨恨放在一边,聆听母亲的嘱咐,每天早上牵着胭脂一起上学,晚上牵着胭脂一起回家,像爱护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护着她。

在那个“激情”的年代,学校都是随着学生的升级而升级的,所以,虎子一直陪胭脂读到了初中时,自己高中毕业了。那时,尽管虎子对胭脂的父亲怀有许多的不满,但是他已经能够彻底分清是非了。他明白,胭脂父亲的行为,不是胭脂可以左右的。故而,他不怨恨胭脂。他们两小无猜,亲如兄妹。

高中毕业的虎子因为得不到胭脂父亲的许可,当兵,招工,上大学,只要是能够跳出“农门”的营生,都与他无缘。他只好又走上了父辈们的道路,过着在土里讨生活的日子。

此时的胭脂已经年满16岁,且身材苗条,目清眉秀,亭亭玉立,真正有如一枝花。按照条件本应该在学校读高中。不料,一次意外让她扭伤脚踝,在家休学半年多,脚好后,她自认为学习已经跟不上,也回到队里干活了。

长大后的胭脂比虎子要活泼大方得多。尽管她的邀请都被虎子拒绝,可她还是经常瞒着父母,追着虎子的屁股乘着月色到村前的小河边散步,跑到几里外的村庄去看露天电影。看着胭脂那成熟的少女曲线,闻着胭脂身上那成熟的少女体香,虎子也是激情暗涌,但他不敢造次。因为他知道,不管他们是如何的真心相爱,终归得不到胭脂父亲的认可,如有什么闪失,对他及全家将是灭顶之灾。所以,他一次次婉转的拒绝了胭脂,把那份真情藏在心底。只是,对于胭脂的这次相约虎子犹豫了:去!若她大胆表白了,我该如何回答?应允,是灾难!回绝,是尴尬!将何以面对!不去!她一个貌美如花,早已被人觊觎的大姑娘,一个人在河边,万一遇上……虎子不敢往下想,呼地回身把二胡重新挂在墙上,大步向河边奔去。

“你咋才来!吓死我了!”胭脂一见虎子就扑了上去,抱着虎子又是捶打又是呜咽。

“别这样儿!我不是来了吗!一个大姑娘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嗡嗡唧唧成何体统,羞不羞啊!”虎子边说边用力推。

“就要这样儿,羞就羞!”胭脂使劲儿搂住虎子就是不松手。

仲夏的晚风轻轻吹拂这河水。河水泛起阵阵涟漪,把一股淡淡的清凉摇向岸边。月光朦胧,掩映着河边大杨树下的温馨。

“走!到我家菜地去!”胭脂一拉虎子说。

“干嘛?偷你家菜呀!我可不干那下三滥的事儿!”

“谁让你偷菜了!走!”

胭脂拉着虎子来到离大杨树不足200米的小河上游她家菜地:“快!摘去!”

“摘啥啊?”虎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