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上父亲一时间竟答不上来话,看了看陈经理,又看了看李政山,说道:“这个可能还在有哪个流程,我们上周问时说,还没审批。李总您有空再帮我们关注关注。”
陈经理赶忙跟着说道:“有可能是哪个环节耽误了,这边大家伙都盼着工程款呢。”
“那回去查一查,是不是老肖还没签,跟小王联系了吗?提醒下小王。”
陈经理看到李政山这么一说补充道:“是不是肖总太忙了,还没转到财务处。”
“这几天不都在办公室吗?这样耽误了李家兄弟的费用,人家也不容易。”李政山知道肖江春还没签出来,之前就是有很多的工程款项,他审批后,上报到肖江春那里。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李飞尚父亲看到李政山已经找到了可能的原因,像是看到了希望,跟着说:“李总您看要不要再约肖总出来吃顿饭,我们再跟他说下我们的苦衷。”
“那你们回去问下小王,能不能约得到,顺便当面跟他提一下这个进度款,该按照协议给的,要给人家。”
“那我一会问下小王,看看能不能约的上。”陈经理赶忙答道。
一行人又从一楼走到顶楼,每层查看一下施工的进展。李政山对李家兄弟的工程质量表示十分的满意。
李政山临走时对陈经理千叮万嘱,要他一定要跟小王约上时间,把肖江春约到,给李家兄弟一个交代。
陈经理回到公司,立即跑去找小王,跟他预约肖江春的时间,谁知这周已经排满了,只能约到下周。
工友们中午休息时,向李飞尚父亲了解今天领导检查的情况,其实大家关心的是自己的工钱有没有着落。
李飞尚父亲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们,他们怨声一片,大骂这些公司的人,没有给到工友们一个准信,还要请他们吃饭。
农民工的淳朴在这个时代显得尤为的珍贵,因为很多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已经忽视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社会责任。
李飞尚放学回到家,又听到母亲在唠叨着父亲,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习惯,她把自己的满腹牢骚全盘托给这个初一第二学期的小男孩,也不管这个男孩能不能消化的了。
以至于李飞尚有时候做梦梦到父亲是个反派角色,自己则是保护母亲的大英雄。每次梦醒他对父亲的态度都是比较冷淡,自己还沉浸在那个不愉快的睡梦中。
随之而来的是李飞尚的英语成绩急速的下跌,最近一次测试,已经跌到全班的二十名开外,王老师表示非常的不解,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李飞尚是学习英语比较刻苦的那一个,但是到最后体现出来的成绩,变成了非常不理想的状态。
李飞尚自己也是很是苦恼和郁闷,他自己是想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英语学习落后的状态,甚至有几次晚上跟着谭小菲投分的时候,他还问谭小菲英语学习的秘诀,谭小菲告诉他就是多背多说,但是第二学期的这么努力还是换不回来他想要的结果。
是不是投分影响了我?李飞尚心里在想,自己说的不打篮球,就是不要打篮球了,还跑去投分。
但是不投分他能去哪呢?父亲在家的时候,母亲动不动就跟着父亲一起吵架,坐在小屋里根本就不可能学得进去,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抓住他一顿在发牢骚,这让他很是焦虑,既对这个家的焦虑,也是对自己学习成绩上的焦虑。
而谭小菲的英语成绩也有所下降了,她现在晚上已经基本不在家里,除非下雨,要不然她都是在篮球场渡过,篮筐下,她和李飞尚两个人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心灵栖息地,那里至少没有嘈杂的争吵声,没有过度的焦虑。有时天气下雨,她也是跑到楼道里,拿着复读机在那里听着歌,听台湾歌手孙燕姿、无印良品的歌曲,那里面的曲风和曲调,有别于前两年的歌曲,但是对于她来说,刚好,这种直白的表述歌词,更能表达她自己的心情。
有几次她和李飞尚提起最近比较火的港台歌曲,李飞尚总是说他听不懂,他真是个木鱼脑袋,整天想着英语学习。
其实李飞尚还想着另外一件事,就是家里能不能够平静一点,这样自己的心境也会平静一点,这何尝又不是谭小菲的愿望呢,现在家里她的父母已经是每天一吵,吵得不可开交,该摔的东西也摔了,该砸的东西也砸了,导致现在这个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除了家具、座椅,其他的装饰品都不能存在于这个家中。
在这些纷纷扰扰之外,还有篮球能够唯一慰藉他们的生活,晚上谭小菲跟着李飞尚在罐头厂投分,有时候体育课有空,曾庆文、梁文就拉上李飞尚跟着附近班级的一起三打三,李飞尚最近稍微学会了一点运球,就是能偶带着篮球,走了两步,但是他的三步上篮还是学不会,只是能够跟着投投篮,十次投球能够有一次投中吧,在三打三当中的投球难度可比在投分的时候大得多了,三打三还要看人的防守才能出丑,要不然被盖帽很是难堪,李飞尚就被盖了几次。更多的时候,曾庆文是让他在篮底下抢篮板,因为在他投球还没长进的情况下,还是抢篮板这种苦力活比较适合李飞尚,李飞尚跳得高,爆发力好,很多时候,他都是直接跳起来,把球抓住,别人还伸着手在那里拨来拨去。
相比于曾庆文他们几个,林坚一帮人则是到处约球,他们组成一个篮球队,每人出20块钱买了一套篮球服,后面印着“球魂”两个大字,然后底下印着各自的号码,相比于他们的篮球服,他们的球技是反差有点大,经常被其他班级打着打着,林坚他们就跑不动了,最后索性都是走路看着对方的进攻,每场比赛到最后,都变成对方班级球员轮流上场表演,林坚他们则走路在后面看着,仿佛对手的5个人才是打球人,林坚他们5个只是在球场上的观众,边走边看。
李杰经常在私底下笑话他们“第一观众”。
“这不,前两天他们又约了高年级,初二的打球,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差了人家20多分,林坚还在场上发起了脾气。”李杰说道,用手捂着右脚,自从他伤了右脚后,格外珍惜这个右脚脚踝。休息了几天,就来上学,都是父亲骑着摩托车接送,然后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校园,在学校里他也打不了球,体育课的时候就坐在阴凉地看着曾庆文他们打。
“这么惨,他们咋就这么有脸去到处约球呢。”曾庆文说道,他站在凳子边上,梁文站在另外一边。
“不像我们,我们都是低调地三打三,输赢都不会有人关注,他们太得瑟了,还穿着像模像样的。”梁文说道。
李飞尚坐在李杰旁边,说道:“他们不是经常练球吗,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这不是练出来的,练的只是一些基本的东西,打比赛要有人好好组织的,林坚自己想打组织后卫,但是他自己又组织不起来,老是想去得分,想出彩,又没那种技术,真是该。”曾庆文说道,第一次看到他对林坚的评价这么客观,以前多少加点戏谑或辱骂的成分,这次是很客观的找到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