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拓呼地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马车坠下悬崖,冯直与甘棠姑娘生死不明?”七弦怯怯地把消息重复了一遍。
“我们暗中搜索,目前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七玄默默把单膝改为双膝伏地。
“是谁安排的这次行动,我竟然不知。”慕容拓一拳砸在桌上,“之前我一再嘱咐,在他们回大都之前不得再行暗杀,都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吗?!”他声音虽然不高,却是分外凌厉,吓得赵闲等齐齐跪下。
自国灭以来,慕容拓表面一直是隐忍,平静,还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激动过。
“属下等谨遵公子指令,并没有安排此事,且传书问过赤铭山与浮玉山,他们也不清楚此事,属下等正派人加紧探查,必给公子一个答复。”
“速速派人去寻找。”
“公子,若是冯直与姑娘在一起,救他还是不救,要如何救,请公子示下。”
“冯直不能死,还不是时候。”
“明白”
“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出的手。”
“已经着手让人去查了,据线报说,袭击之人用的是我们齐人惯用的长剑。经证实肯定我们自己人所为,那便是有人想栽赃陷害了。
“再查,我要尽早知道到底是谁。”
“明白”
“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会稽山。”
“公子不可”
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七玄吓得忙将头埋下,但还是坚持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公子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备车”
“是……”七玄无奈,只能听从。
虽然有野果,但并不足以充饥,冯直的腿虽然敷了草药,但毕竟太简陋,如果得不到更好地医治和照顾,很可能会废掉。甘棠苦撑多日,疲惫不堪,且她身上也有伤,还要照顾冯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如果不能尽快出去,他们俩的性命很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甘棠在骗过敌人的同时也将获救的机会丧失掉了,他按照冯直的要求,在树上隐蔽处作了记号,但毕竟山深林密,搜寻的人寻找起来确实麻烦。
慕容拓沿着山谷河流往下游查找已经一整天了,他在心里想着甘棠的习惯和他平日教她的一些医术与求生技巧,看看能不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寻到线索。
在山谷间漫无目的地搜寻,慕容拓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没事,你骂我打我,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平安无事。”
七年了,自从囚禁在悬觉寺,他认为自己已经百炼成钢,可以默默承受一切世间的屈辱与不公。可是当面对甘棠时,面对她的安危时,他觉得自己脆弱的经不起一根手指。
心疼自责到恶心,他一边抵制住干呕,一连不停地像发了疯一样地搜寻。
突然他看到了药草被采摘过的痕迹,这些药草是治疗外伤的,他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受伤是难免的。那么,一则,说明甘棠还活着,二则,这里应该与她藏身的地方相距不远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他命人减小搜寻范围,对附近的河岸和林密处重点探查,果然很快便找到了踪迹。
找到他们的时候,密密的树枝遮挡下,两人挨着躺在一起,已经昏迷。甘棠脸色苍白,鼻息微弱,冯直的腿被不知什么颜色的布包扎着,整个腿已经肿起,浓和血水从布缝间渗出来。
“甘棠”慕容拓一把抱起甘棠,声音颤抖的连自己都不认识。“快拿水,拿药,救她!!”
醒来时,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有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甘棠试着动了动,痛立刻由周身百骸向她袭来,吓得她再不敢动。
她向四周看了看,轻纱曼帐、锦绣叠翠,迎宾几上,白玉青瓷瓶中,一支海棠凌然怒放。
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到她睁开眼睛,微笑地说“姑娘可算醒了,太好了,陛下问了好几次呢,奴婢这就去向陛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