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你们想要做什么!”
禁卫的沉默不语令阿图鲁倍感难以忍受,它的攻击对于这些完全由纳米流沙构成的人体毫无办法,而它的怒吼也被这些禁卫尽数无视。他们只是站着,就足以显示出自己的强大力量,而意识到这一点,阿图鲁更觉得羞愤异常。
双方的对峙又沉默的持续了一会,最终以阿图鲁的无法忍耐作结,狂暴的warboss开动机甲,抬起一条沉重的机械腿重重的向站在最前的六名禁卫。
“轰隆号”的沉重的铁腿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的落到地上,除了锈蚀金属艰涩的轰鸣声,听不到任何别的动静——人类的惨叫声、骨骼的破碎声、血肉碾作一团的声音,这些能让好战嗜血的绿皮兽人打心底感到兴奋的元素全然没有,甚至仿佛不像踩到过什么东西。
阿图鲁确切无误的知道,轰隆号的机械腿一定将面前的六个禁卫尽数覆盖。但它同时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这种迟钝而笨拙的攻击根本不会造成任何效果。
那只是一个心理安慰样的举动,让它在远远超出自身理解的强大前不会像个呆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傻站着。
而显然,它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黑色与银色的纳米粒子流沙从机械腿底下的缝隙中流出,各自在另外的地方凝聚成了外貌各不相同的人形。
“可恶的懦夫!来战斗!”
阿图鲁已经被三分恐惧与七分愤怒完全控制,它狂怒的操纵轰隆号,从它不规则的庞大身体上发射出无数飞弹,向视野中和视野外的全部二十四名禁卫全部发动了攻击。
一旁早已看呆了眼的兽人小子们也如梦初醒般的跟随warboss的脚步发动攻击,火箭弹、爆矢枪、链锯剑、砍刀甚至鱼叉一股脑的向禁卫们招呼而去。
纯粹的强大不需要任何赘述,禁卫小队只是站在这里,连护盾都没起,依靠能无数次自我修理弥合的纳米流沙形态直面阿图鲁和它手下兽人小子的疯狂攻击。
他们毫发无损。
即使被子弹穿过,被火箭炸碎,禁卫依然能在数秒之内原封不动的将自己复现在原地。他们只在被勇敢而鲁莽的近战绿皮贴脸时,才会出手将之斩杀,而在之前见过禁卫快速歼灭的手段后,这样勇猛的兽人战士已经不剩多少了。
不可匹敌的恐惧与对胜利的疑虑开始在兽人的群体中蔓延,如野火野草一般除之不尽,每时每刻都在滋生。在某一个时刻突破的俺寻思之力的阈值,已经将整个冲突推向了相反的高潮,兽人们开始无端的惧怕这些无论承受怎样的攻击都完好如初的敌人,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兽人的军队里四处传播,一些比较机灵的兽人小子早就悄悄从战场后面溜走了,而现在这一情况正在不断扩大。
平时一向团结在阿图鲁周围的几名万夫长老大也悄悄地撤退,它们尽可能放轻自己机甲的脚步,准备撤出这个战场。几乎是同时的,一个奇怪的预感如闪电一般划过它们的脑海——残杀者会死,而自己将会马上率部征伐与统一,成为血斧氏族新的warboss。
突然,二十四名禁卫各自开始嘲讽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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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机械特有混响的声音很快在整个兽人军团的核心区响彻天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事,二十四名禁卫笑的前仰后合,反而将兽人们搞得不明就里起来。
良久,似是为首的一名同步猎手才开口哂笑道。
“不必恐惧,不必介怀,更不必偷偷撤离,那没有意义,也没有作用。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所有人都会死,但时日不尽相同。有的是过去,有的是现在,还有的是在无远弗届的将来。”
“我们只会完成今日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清除今日所必须清除的目标。听好了,这与你们无关,与已死者无关,与围观者无关,甚至与将死者也无关。”
“套用一句古老科幻小说的名句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叫做‘我消灭你,与你无关’吧。不过出于灵魂中的善良与悲悯,我决定向你们展示一下我们实力的小小部分,希望对你们有所启发,倒也无关乎你们是否记住,因为你们不会再有未来。”
“好了,就到这里吧,大家伙,你还有什么话想留下来吗?放心,我会记住的,毕竟在漫长的生命里,收集生命将死之前的言论,还是很有趣的,这往往会揭示一个生命乃至一个文明缩影的最真实一面,我很好奇那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那么,请吧。”
同步猎手向前伸手,非常礼貌的将话头递交给了坐在高大机甲上的残杀者。然而阿图鲁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这番云里雾里意义不明的话已经超出了它所能理解的极限,它认为这个行为没有意义。
但至少阿图鲁还是获得了一些信息的,就是面前这个人类虾米,和他的手下,打算动手要自己的命了。
而它尚不打算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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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杀者咆哮起来,它掀起手边的盖子,就准备按下那个代表着轰隆号终极火力,全弹发射启动命令的红色按钮。
但它还没来得及按下,头颅就已经离体而飞。
这位强大的兽人warboss并没来得及留下什么其他的遗言或者情感,它的生命干脆利落的停留在这一刻,而它的眼中只有一丝决绝,甚至没有什么不甘。
汀杰克斯上的整个兽人军团开始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