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江严就感觉腰很痛。
不是前些天逃跑的时候又摔倒了,或许是被毒打了一顿。这并不是受伤引起的,单纯就是因为身下这张木板床太硬了。
回想起三天前那次失败的跑路经历,此时回想仍然感觉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他很成功就跑出了村庄,甚至都没有人中途出手想要阻拦。尽管很累了,但他还是借着手机最后剩余的电量爬上了山坡,最后发现没有人追赶着才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些人正举着火把,站在村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想要追逐的意思。
那个时候,周围漆黑的一片,手机也熄灭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本来已经算是逃出生天了,送了很大一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做好打算,慢慢的就感觉到了,身上突然感觉越来越冷。先是眼皮在跳动,跟着是太阳穴,后颈发冷,汗毛竖立,紧接着就是头皮发麻……他那时候根本不敢再犹豫了,连忙从原地蹬开。
只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扑了过来,那时候也被他躲开了。
于是后面就有了一次,第两次……不管哪个方向,那种强烈的预兆感都没法减轻过。
他无比清晰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在逼近,内心首次涌现新的死亡预兆,那种无端引起的,强烈的窒息感。
让人难以呼吸和思考。
在那种深刻的死亡威胁下,他想起了村庄里的火光,那是黑暗里唯一的光芒。
也容不得他多想,再又一次勉强躲避某种东西的袭击后,他就立即朝着村庄的方向跑去……也正是这灵机一动的举措,如今他才安然无恙吧。
如今看来,目前也只有呆在这个稀奇古怪的村庄里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这些人也许正是因为知晓黑夜里有什么危险才不肯追过来吧。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也没再想了,于是干脆起床。
外面天已经大亮,再睡下去也不合适,毕竟就算目前暂时没有了食欲危机,也不好懒着,因为外面许多人已经起来忙活了。
从外面火堆的余烬中捡了些木炭用于漱口,他这几天就发现了这里的人都没有洗漱的习惯,不会蛀牙吗?
这个村庄里有几十户人家,但人口看起来不像很多的样子,以至于有很多空房,没人居住,室内堆积了许多尘土。
而他如今借助的就是其中一间没有主人的房屋,位于村庄较为中心的位置。这个说法好像也好像不对,因为这些房屋似乎都没有隔得太开,紧紧聚拢着。
房屋很高,但基本不太宽敞,占地也就是二十来米的样子,不过屋顶很大,像是蘑菇又像是凉亭。
没有红砖水泥,围墙简简单单用泥土加上一些草茎就堆起来了,不是用草木灰搅拌的,能坚固吗?不敢想象万一刮台风的时候怎么办。有些恶意想着。
不过其实即使倒塌了,重新建起来好像也不是太困难。嗯,所以如果碰上暴雨天气该不该呆在里面呢?塌了会有危险的吧?
反正自己能预感到危险就是了,嗯,不是太害怕。
走出密集的房屋聚集处,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空地上,在溪流的方向那边有一个圈起来的草地。昨天好奇去看过,发现里面养了许多个头很大的野鸭野鸡之类的东西。
这时有人从旁边走过,一男一女。可能是经常下地的原因,皮肤晒得有点黑,不过看起来身体很健康就是了。看他们的方向是村外面,应该是去田里忙农活了。
不止他们,村里很多人都会去,外面那么大面积的水田,光靠几个人远远忙不过来的,这点出身于农家的他很清楚,尽管小时候的家里农田被以很小的代价回收掉了。
现在他已经清楚,这里的白天远比晚上要安全得多,之前就看到过有几个男人去捕猎了……至于为什么那天晚上死亡预感会那么强烈,现在也搞不懂,只清楚夜里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出没就是了。
没有太好奇,好奇不是好事情。只在心里庆幸,幸好之前没有遇见那种情况,明明在外面也呆了那么久了……因为不清楚,暂时就这样认为吧。
也许已经熟悉了江严,知道这个外来人不懂这里的言语,也不再试图交流,路过的人也只是简简单单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算打招呼了。
能感觉到,村里大多数人对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当然大多数对他也都没有多少兴趣就是了,但不妨有年轻的姑娘会偷偷打量着他。
以至于会偷偷自恋的想,自己也蛮帅的吧,尽管有些欣赏不来对方比他还强壮的身材就是了。
不分男女,杂乱的长头发,皮革短衫,强壮的体质,晒得黝黑的皮肤,也就比非洲土著好一些了吧,这个村庄果然很奇怪。
原本打算再去村外逛一圈的,在走的时候突然眼皮一跳,连忙警惕。
‘咚’的一声,没有躲过去,被某种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后脑勺。
有点痛,但没有那种尖锐的刺痛感,也没有麻木,就是钝痛。
很熟悉了,小伤,肯定不严重。因为以前真的很倒霉,路过篮球场偶尔就会被砸到,教室里顽皮的学生扔书本或者小纸团的时候也经常像是带导航似的朝他脸上丢过来,鼻子以前没少流血。
不过刚才肯定不是这种圆溜溜的东西砸的,感觉像是沙包。
摸了摸后脑勺,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小孩子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视线扫了一遍,黄褐色的地面上赫然发现了一个吃掉了许多的果子。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叹了口气,只能忍了。
本打算就此离开的,走了两步,衣服被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