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白完全没想到，他这两天在外面居然是忙这个。

不过凌岄说得也有道理，按照目前的发展规划来看，他们迟早都要有一栋公司大楼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买而已。

虞笑白看看那栋楼，再看看凌岄，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该不会是你准备的除夕礼物吧？”

凌岄忽然笑了：“想什么呢？我只是先带你过来看看。”

“至于除夕嘛，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凌岄却没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虞笑白这回坐在车上的感觉很熟悉，因为开着开着路就变了，她大概就猜到他们到冥界了。

只是和上次不同，这次路边不是河也不是花。

顺着马路往前的，她看见了犹如城市的灯火通明。

道路两边都挂着红灯笼，还有幽幽的火焰时不时地飘在半空。

凌岄的车开到了一座桥前停下，桥上有一个卖水果的小摊，河里泊着乌篷船。

虞笑白下了车，抬头看见小桥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城门，上面的牌匾写着两个巨大的字：“酆都”。

虞笑白转头看着凌岄：“这里是……传说中的酆都鬼城？”

“是。”凌岄停好车过来，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城门。

凌岄一边牵着她往前走，一边说：“不是之前不带你来，而是只有除夕这天才有鬼市，是最热闹。”

虞笑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所有的人和物。

这里看起来特别像那种电视剧里演得古代灯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绸缎随风飘舞，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往来的“人”形态各异，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身影飘忽。

街道两旁摆满了奇异的摊位，售卖着各种各样她看得懂或者看不懂的物品。

她随意瞟了一眼，一个摆放着精美的剪纸的摊位，剪出的图案栩栩如生，有生肖动物，也有神话人物。

怎么感觉，这里人的生活，和人界没什么两样啊？

虽然这整个鬼市的氛围是那种古色古香的，但是虞笑白看他们也卖那种电子产品，甚至还有手机贴膜的。

她指指那个标价20W的苹果手机，问凌岄：“这真的假的？底下的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吗？”

凌岄笑笑：“假的，反正你肯定是不能用，他们卖的这种都是纸扎的，不过他们能用。”

“但是吃得都是真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为什么吃的是真的？”

凌岄捏了一下她的脸：“谁用纸扎食物啊？”

虞笑白想想也是。

她四处望了望，停在了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面，说：“我想吃这个。”

“好，老板来两份。”

“好咧，您要什么口味的，凌……！！”

老板转过身来看见凌岄的脸瞬间瞳孔地震。

“嘘——”凌岄阻止她喊出来，“低调点，不要惊动群众。”

他拉起虞笑白的手晃了晃：“我是来跟女朋友约会的。”

“哦哦，明白。”老板娘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小声问他们，章鱼小丸子要什么口味的。

“番茄沙拉，多加海苔碎，谢谢。”虞笑白说。

“没问题。”

老板娘说要直接送给他们，凌岄强行把钱给她了。

买完章鱼小丸子出来，路过一个小酒馆，虞笑白看着那个写着“酒”字的红色小旗子，忽然思绪有点飘远了。

凌岄感觉到她的脚步顿住了，问道：“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个小酒馆，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虞笑白把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嚼完，忽然拉住凌岄的手：“凌岄，你喜欢喝酒吗？”

凌岄有点奇怪她怎么会忽然问这个，笑了笑道：“虽然喝酒不是很好，但是今天是除夕，你想喝的话可以陪你喝点儿。”

“不是，”虞笑白摇头，“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喝酒？”

凌岄说：“还好吧，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但还算能喝。”

“那你觉得，你喝过最好喝的酒是什么？”

凌岄眉宇微蹙：“我喝过很多酒都很好喝，记不起来了。”

他发觉到虞笑白有点不对劲了，“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问我喜不喜欢喝酒？”

虞笑白想起谢必安说的，面对凌岄这样的，要是不直白一点，他可能真的听不懂。

虞笑白深吸一口气，站在凌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听说，曾经妖族有一只鸟，很会酿酒，你很喜欢她酿的酒，还对她好感，是吗？”

凌岄愣住了，眸色皱深：“是谢必安跟你说的？”

虞笑白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变冷了，突然感觉心口有些酸痛，她松开手，转身准备走，却被凌岄一把拉了回来。

“小白！”

这凌岄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的名字，虞笑白没看他。

凌岄抱着她，轻笑了一声：“你是在吃醋吗？”

虞笑白没说话。

她知道这样挺莫名其妙的，几千年的事，她居然还要介意，何况他们也根本没在一起。

凌岄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如果你介意这个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谢必安说的那只鸟，是化风吧，她是一只白鹭，酿酒只是她的个人爱好，偶尔那几坛过来给我喝，我觉得她酿的确实不错，就收了。”

“她死了我确实觉得有点惋惜，但那只是对一个君子之交的朋友，除了你以外，我再没对任何人动过心了，毕竟他们都说我情商低，可能就是没这方面的天赋吧。”

虞笑白看着他：“就这么多吗？说完了？”

凌岄有点紧张：“说完了，真没有别的。”

虞笑白抿着唇，一脸委屈地样子。

凌岄看的眉心揪起来了：“你别这样，我们真的没什么，小白？”

“噗哈哈哈哈……”虞笑白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我逗你呢！我没那么小心眼！”

凌岄松了口气。

虞笑白重新挽他的胳膊，说：“我其实就是一直有疑问，不弄清楚就不舒服，不管你是不是喜欢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会那么小气。”

凌岄又重复了一遍：“没喜欢过，只是朋友。”

“知道了知道了。”

虞笑白坐在一个咖啡店门口，指指前面那个卖果切的，说：“给我买个水果沙拉吧。”

“好，等我一下。”

凌岄转身去买果切，虞笑白四处乱看，眼神忽然瞄到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她蹭的一下站起来，都没来得及思考就追了过去。

那两个背影……也太像了！

虞笑白冲进人群里，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爸！妈！”

她一边跑一边喊，直到追过一个转角，“爸爸！妈妈！”

前面的两个人身形顿住，缓缓回过身来，看见虞笑白那一刻满脸都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