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仁怕的就是这个,他立刻跪在地上道:“老夫知道,只是我蒲家情况特殊。当年先人为诸葛武侯铸刀有功,武侯便将这座山赏赐给了先人,这里也就成了我蒲家铸刀之地,此后江山易主,也未有朝廷官员来过此地,老夫便一直做着这门生意,聊以糊口。”
蒲仁的儿子和族人也跪倒在地。
兰儿“呼”地转到了这群人的身后。她担心里面有人突然起身发难,立刻占领了有利位置。
卫楚抬头看了看场地四周,道:“蒲老丈啊蒲老丈,你这里深处100里大山,若不是本将军因为战事来此,哪位朝廷官员会来此地。你也就乐得隐匿不报,从事贩卖私铁,私兵器的行业。自你先人到你这里三代,非法所得可不少啊,要追究起来,你和你的两个儿子都脱不了干系。”
蒲仁在卫楚膝下道:“我蒲家造刀技艺独树一帜,当年蜀军能和魏军抗衡,靠的就是兵器精良,若将军治了老夫一门之罪,蒲家刀就绝了。”声音带着苍老的哭腔。
蒲仁的意思是要为朝廷造刀,卫楚自然听得出来,他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厉声道:“在朝廷律法面前,你蒲家刀该绝就绝,有何不可?”
“不敢,老夫的意思,而今天下大乱,我蒲家刀不仅可助将军定蜀,还可助北定中原,兴复朝廷。”
卫楚大笑:“蒲仁啊蒲仁,你把你蒲家刀看得太重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晋民,本将军乃是晋将,你对本将军讲条件?”
蒲仁跪着的身子匍匐下去做着稽首:“蒲仁不敢,山野之人口无遮拦,祈望将军赎罪。”
火候已到,卫楚叹道:“蒲仁,你蒲家上下都糊涂。大晋开国近40年,你这里私造了40年,这40年你蒲家偷偷摸摸,藏头露尾。有如此技艺却如老鼠一般,整天在惊恐中度日,你打算如此下去子子孙孙无穷尽乎?”
蒲仁哭出声来:“蒲仁也是在先父手中接过的这个产业,哪里敢主动上报官府。”
蒲仁说的也不差,官府连自己治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难道还要让草民自己去送钱上门?但这样的理由卫楚自然是不能认的。
他决定再让蒲仁煎熬几天。他低头看着匍匐着的蒲仁道:“4日后到汉昌县衙,本将军要听你自己的说法,说得过去万事皆休,说不过去,你明白后果。”说完,也不管跪着的蒲氏众人,带着兰儿出了寨。
一行人往汉昌返回,路上看着青山绿水的风景,倒也自在逍遥,眼看几里外的汉昌城墙遥遥可见,兰儿突然勒住马头,举手示意大队停止。卫楚熟悉兰儿的动作,他本能地勒住马缰,同时将食指附在嘴唇上转头对护卫们“嘘”了一声。队伍安静下来。
兰儿附耳听了一下,兴奋地一拍马朝前冲去。卫楚急忙紧随其后。
沿着山间小路跑了约500多米的样子,兰儿翻身下马,上了左边一座4,5米高的山包。卫楚也下马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