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维拉盯视着夏恩，似乎只要他回答“是”，周边的一切压力便都会随风散去。

但夏恩只是静静地看着奥利维拉。

看着她，不说话。

直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你笑什么？”奥莉维拉冷冷问道，“我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奥莉，我想问你个问题。”夏恩终于忍不住失笑。

虽然笑得有些艰难。

奥利维拉看了他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居然缓缓松开了抓住夏恩衣领的手。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支持，奥莉？”夏恩不紧不慢地整了下领子，语气平和地提问，“是要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后，为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算支持……”

“还是理解你的选择，但做出自己的判断，给出自己的回应，才算支持？”

明明奥利维拉放过了他，夏恩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向前凑，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提问，“你说呢，奥莉？”

奥利维拉秀气的眉毛皱起，看着夏恩带着笑意的样子，“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奥莉。”夏恩终于转过身，视线掠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工匠们，目光最终停留在那名白骑士莫里斯身上。

希尔芬依旧没有选择去除幻树蒙皮，所以莫里斯已经将她的活动范围压缩到了极限，眼看再过不久，就能直接控制住她了。

“你觉得，我既然来到比南，还成了工程学院的学院长。”夏恩顿了一下，语气略微上扬，“我还可能放下这一切，跟你去圣王国吗？”

奥利维拉怔了下，还想再说，却被夏恩的话给堵了回去，“不要说什么你能确保我的安全这种话，圣王国的情况我虽然说不上通晓，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奥利维拉，声音低沉而严肃，“奥莉，你告诉我，你真的有这个信心，靠你自己带领着激进派，然后压制那些保守派，压制住那些牧师出身的圣教高层，然后让整个圣教为你所用？”

“别开玩笑了！”他猛地上前一步，毫不顾忌地抓住了奥利维拉的肩膀，“其它人或许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当年为什么会离开英普瑞恩，为什么会遇到我，你难道忘了吗？！”

明明他的实力只有序列九。

明明奥利维拉是序列七的超凡者，能够稳稳压住夏恩，但在听到这几句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奥莉，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我也可以理解你的作为！”夏恩再次太高了声量，“可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激进派的那些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控的力量，保守派也更不是你轻易就能摆平的！”

“你现在能够驾驭他们，不意味着未来他们不会因为你不合他们的意而被反噬！”

“所以呢。”奥利维拉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夏恩的话语，“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夏恩看着她。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我不能说错了……只能说，这条路的风险实在太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葬送其中。”

“譬如那个白骑士，现在他看起来对你忠心耿耿，可谁知道时势易转后，他会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呢？”

夏恩指了指不远处的莫里斯，继续盯着奥利维拉，“鲍德温奉你的命令来到比南之后，现在你身边足堪信任的人，也只剩下梅里奇了吧？”

夏恩本以为奥利维拉会犹豫，会辩解。

但身为光荣圣女的她，居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冷冷点头应声，“是，可那又如何？”

“只要驾驭住时势，他们就能为我所用。”

“既然如此，那我就顺着时势前进，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