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于宅,于松帮儿子整理着行李,提醒道:“孙逸那件事不可对任何人再提起。”
“爹爹,孙逸他不是坏人!”于立一脸不快地望着父亲。
“嗯。”于松头也不抬地回答。
“梁王也不是要谋逆!”于立接着说。
“嗯。”于松思索片刻瞥了于立一眼淡淡地回答。。
“正叔协助宦官政变,爹爹事前已经知晓?”于立站直身子,直直盯着于松质问。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于松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
“孩儿什么都懂,正叔为了升官发财投靠了阉人,爹爹您知道此事却没有阻止。”于立满眼失望地看着父亲,“您身为司隶校尉本就有监督百官和皇亲的职责,明知宦官要政变却不上报这是赤裸裸的渎职呀,更何况……”于立脸色通红,越说越激动。
“闭嘴,司隶校尉早就形同虚设,上任司隶校尉左熊弹劾大将军吕产专权。结果吕产一点事都没,自己却因御下不严被流放夜郎,中途被强盗劫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上上任司隶校尉姚远弹劾吕产之子吕泽强抢民女,当天夜里姚家便失火了,全家五十二口人皆被烧死。吕泽的事最后不了了之。你这逆子是想让我被流放,还是想让我们全家被烧死。”于松没好气地说。
“‘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您常教我,孩儿认为您就是怕得罪了宦官,怕丢官丢命所以才……”
“胡说,我们于家世代受皇恩,我于子直自幼读圣贤书,也是懂忠义二字的,在这洛都为官生死也早已看淡了。只是与其如左熊和姚远那般迂腐,去做无畏的牺牲,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躯做更加有意义的事……而且老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逆子。”于松打断了于立的话,注视着他说。
“可是……可是六十多岁的梁王被宦官活活打死了。”听了父亲一席话于立怒意渐消,嘴上却依然狡辩道。
“梁王的死是他们皇家自己的事,梁王如果救驾成功了谁又能断定梁王不会成为第二个吕产。”听了儿子的话,吕松不怒反而细细给儿子分析梁王的事。
“如今圣上年幼,谁挟持了圣上朝廷就是谁说得算,那些阉人只是一群没根的奴才,现在让那些阉人当权总好过外戚做大。待圣上成年,我们这帮老臣再协助圣上诛灭阉党定能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宦官当道的这些年该怎么办。”闻听父亲早有计划,于立收起桀骜之气认真地请教了起来。
“现在是寒冬,只要熬过这两个月天气就会回暖。”于松望着窗外意味深长地说着。
“对呀,可是这两个月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生灵被冻死了。”于立同样望着窗外似懂非懂地回答。
“冬天本身就是肃杀的季节,生灵死亡在所难免,要想不被冻死,就要在寒冬之前提早预备过冬的粮食,谨慎地蛰伏自重。”听了儿子的回答于松上下打量着他。
“唉,我的骠骑大将军现在在哪里呀,估计也被冻死了吧。”于立突然想到遗失的匏器,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