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在藏经阁前吃了一堑之后,南宫瑶就每天都缠着李念鱼,嘴里嚷嚷着说什么不敢一个人走,连吃饭都要跟在他后头。
“姑奶奶,我说您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啊!啊!”
小鱼儿师兄暴躁如雷的叫声在玄浊峰四处响起,巨大的声音使林中栖息的鸟儿都惊得到处乱飞。
南宫瑶捂住耳朵蹲在李念鱼身后,碎碎念地劝导他:“我只是想跟你交流一下学术方面的问题,呃呃呃——我的春枝幻境已经能初步转化成夏蝉幻境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李念鱼掐断路边齐人高的杂草,狠狠地往地上一抽,发出一声凌厉的声响。
“我打座你跟着,我吃饭你跟着,我散步你跟着,我拔个杂草你也跟着,没完没了了是吧!我才不稀罕你这蠢驴的功法呢,大不了再过个十天半月的,我自己也会学成的。”
“可是师傅说最近玄浊阁闹鬼,我怕你遇险,我要时刻确保你的安全!”南宫瑶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
“不需要!”李念鱼不屑地抠了抠鼻子,然后伸了个懒腰靠在一旁的古树上,“你想要我保护还差不多,这样吧——你去帮我除草去,不然就别跟在我身边。”
“也行,但是前提是你必须一直陪着我!”南宫瑶二话不说就弯下腰拔草,充分彰显自己的决心。
“我睡了,你搞好了再叫我......”李念鱼洋洋洒洒地闭上眼,竟真靠着树睡觉去了。
“我真是自讨苦吃......”南宫瑶心底默默抱怨,手却拔个不停,活脱脱就是一二愣子。
就这样累死累活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南宫瑶也彻底摆烂了,整天除了听坤木道人讲法时还有点正常脸色,其余时候全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连小鱼儿师兄看了都忍不住关心一下她。
正午时分,水灵天内。
南宫瑶摊在自己房前的石桌上,静悄悄地发着呆。
“我说大小姐,你脑子没出问题吧?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念鱼拿着刚盛出的露竹液在南宫瑶面前晃悠。
南宫瑶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又变得黯淡无光,要知道这清甜可口的露竹液平日里可是她的最爱,今日竟看一眼就不理睬了,难道是被夺舍了?
李念鱼正心想着找个东西刺激一下昏昏沉沉的南宫瑶,一只小纸鸟扑棱扑棱地扇着翅膀飞到院子里来,停在南宫瑶面前。
小纸鸟乃天心书院的传讯工具,用来播报整个书院内发生的大事以及重要比赛的召开等等。
李念鱼施法解开小纸鸟身上的禁言咒,而后那小纸鸟就摇晃着翅膀开始播报要事。
“吱吱——诸位道友,书院四宫比武即将来临,大会采取擂台制挑战方式,男女平等,大会中取得胜利的人可以获得进入各宫试炼塔夺造化的机会,请各位在比武大会开始前务必不要离开内院,以免引起无故的事端而缺席大会。”
“什么?几十年一次的书院比武怎么就在最近要开始了,我还没啥准备呢!”李念鱼戳了戳南宫瑶的手臂,“听见没?整个玄浊宫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得支楞起来倒腾倒腾,不然又要让师傅丢了脸面。”
“啊啊啊啊啊!”南宫瑶埋头苦叫,声音闷闷的。
“怎么事情这么多!我要疯了!”
这个山一样沉的事情砸在南宫瑶头上,倒是整的她不知所措,索性破罐子破摔,起身琢磨法术去了。
见南宫瑶重燃斗志,李念鱼意满离,端着那壶露竹液高高兴兴地出门打转去了。
另一边,连峰阁的山阴殿中。
“想必诸位已经得知书院四阁比武大会即将召开,今日我便是来看看各位准备的怎么样了,关极,你的法修的如何了?”
岳山世尊正襟危坐于靠椅上,皮肤黝黑,肌肉虬结,宛如一座大山般稳重威严。
人如其名,岳山乃御垒道之极尽道路修行者,与‘金刚’的法相金身不同,也与季家力之极尽术有所不同,通过施展道法实现翻山覆海,其最出名的招式便是山止川行之术,可谓神山出击,势不可挡。
“回禀世尊,徒弟的抱山术已练的出神入化,想来夺个第一不是问题。”那名叫关极的弟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据说此人乃岳山世尊的侄子,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连峰歌内嚣张跋扈,到处争夺别人的造化与机缘。
“金曜那卑鄙小人的几个徒弟都是实力一等一的高手,并非等闲之辈,吾等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岳山世尊咳了一声,而后看向靖尘和南宫泷,“你们二人都是各自家族中的佼佼者,想必是不需要担心的。”
“世尊谬赞了。”南宫泷眉眼淡淡,瞅了一眼旁边的靖尘,见他无关是非的样子,倒是缓缓松了一口气,平日他总在暗中观察靖尘的一举一动,毕竟对同辈翘楚还是要多多了解的,只是靖尘似乎平常很喜欢独自呆在连峰山顶的凉亭之中,一坐便是一个时辰,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真是神秘之人。
“世尊放心,侄儿一定不会辜负世尊的期待。”关极一脸谄媚,几乎要贴到岳山边上去。
“够了,你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比起你,靖公子和南宫公子更让我放心一些,你这不成器的家伙。”岳山世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