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将头靠在木桶的边上，感叹地说道：“你的丈夫他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值得你们这么做。”

“嗯，他是一个很好的雠特。”贝拉低着头说道。

“你如此优待我也是看我和你的丈夫长得像对吧？或者说至少我的一些特征与他很像，虽然很冒昧，能告诉我他的故事么？如果是痛苦的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忧愁苦痛。”金晨翻过身来用手托起贝拉那张缠着布条的脸，他的眼神和那布条缝隙间显露出来的眼睛对视，毫不避让，眼神中带着期许。

贝拉拉开金晨的手，但是没有放开，只是轻轻捏住，“您确实跟我的丈夫很像，如果您执意要听的话，我就用我这个乡野村姑的口吻来讲了，希望您不要嫌我粗俗。”

“我也是一个乡野村夫，粗俗咋了？讲大白话最好了，你要是学城里人说话我还真听不懂呢。”金晨笑道，他是真丈育，城里人要是咬文嚼字地说话他还真得仔细听才能听懂。

“您和他一样会逗人开心。”贝拉笑了笑。

“几十年前河边有人盖了一间澡堂，然后一家雠特就诞生了。雠特里的丈夫勤劳能干，正直善良，还会专门去其他雠特那里买来好看的衣服来给自己的妻子穿。而妻子却仗着丈夫的宠溺开始使唤丈夫，但丈夫什么都没有说，妻子要的东西他都会尽力去取。有一天妻子在河边散步，看见一只叼着戒指的白斑狗鱼，便将那鱼抓了过来，取下了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可谁知那是列希的宝物，数天后列希出现在我们家门前，要我们为偷了他的宝物而赔罪，他一把卷走了戒指和我，要把我拖到河中溺死，我的丈夫挺身而出，他卷起火焰，然后把我救了出来，并说愿意替我向列希赔罪，最后他和列希一同消失在河的尽头，再无回归。没了丈夫的我也因此消沉，以前许多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干，而如今一切落到了我一个人的头上时，我才理解很多事情都是丈夫在替我承担。渐渐的，迫于压力我鞭挞我的女孩们来宽慰自己的思念。。。。。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她们从来没有任何怨言，露洁也是一样，即使她是被我换走的孩子。我用一只榆木精的女孩换走了露洁，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听完她的故事金晨的眉宇逐渐舒展，这故事还好，听起来挺直接的，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奇怪的展开。

贝拉一旁的女儿缓缓靠近贝拉，轻轻抱住了她。

贝拉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做了很多坏事，我是一只坏雠特，但是我不想让人欺负我，没了丈夫我不得不变坏，不然那些森林中的客人，河岸边的同类会把这间澡堂撕成碎片的。”

金晨用手捧起她的脸：“是啊，你因为一些原因做了很多坏事。但你终究做了坏事，这不是逃避的理由，你的丈夫恐怕也不会认可你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得忏悔，你得用你的生命去忏悔。”

“这是让我死？”贝拉颤抖地问道。

“不，这是让你去生，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想和你做一个约定，你要用余后作为雠特的一生去认真地对待他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关爱你的女儿，和善地对待人类，不再做调换孩子的事，也不能偷，抢别人的东西，保护好你的澡堂以及其中的客人。这便是忏悔的全部。”金晨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好像自己跟神父似的。

“这就是。。。忏悔吗？”

贝拉全身的布条开始抖动，但不再有火焰蹦出。

金晨内心期盼着自己没有说错话。

“你的名字，客人。”贝拉似乎重新回到了稳定的状态。

“科里亚，夫人。”

“谢谢你，科里亚，你的约定，我答应了。”

“嗯。”

金晨想着该放开捧着贝拉脸的手了，但贝拉仍旧捏着他的手，死死地捏着。

“那个。。。。。可以请您多看看我么，用那直视且深情的目光。因为您很像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经常这样深情地看着我。”贝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金晨叹了口气：“好吧，夫人，如你所愿。”

——————

一段时间后。

金晨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他和贝拉什么都没发生，毕竟两人只是初识而已，泡澡的大部分时间金晨都在和贝拉聊家常，由于金晨在地球时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住，并且也经常照顾老人，所以一些家常的事情金晨非常有谈资，从十字绣到厨艺，金晨样样都能拉扯一二。

正好金晨又是个鳏夫，对方又是个寡妇，所以某些事上金晨的确是能够共情。一顿泡澡的时间，金晨感觉已经走到了对方的心中。当然金晨并没有续弦的想法，只是本能地同对方分享内心的痛苦罢了。

金晨和神父以及贝尔萨一行人一同走出澡堂，贝拉和她的女儿们也一同跟了出来。

“正如我们约定的那样，我会在我启程去往别的城市前我会来看你的，我会好好看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忏悔的。”金晨说道，他也不知道贝拉是不是真的认真忏悔了，要是下次来还有这种换生灵的事情，金晨就直接掏刀干了。

贝拉点点头：“我会记得这份约定的。”

帕里斯神父捋了捋胡子：“看来科里亚应该没有违背道德。”

神父朝金晨点了点头。

金晨道：“我们还有时间去解决下一件事吧？”

顺便金晨还扶了扶头上睡着的北风，鬼知道它怎么在快要从他头上掉下去的情况下还睡着的。

“应该还有，看太阳现在我们刚刚错过午餐时间，或许我们可以先吃顿饭先。”神父回应道。

“吃顿饭！嘎嘎！”库什站在金晨肩头叫到，看来他确实饿了。

“那就走吧。”金晨道。

一旁的露洁挽着贝尔萨的手向贝拉和她的女儿们挥手说再见：“妈妈，安琪，莉莉，维拉，朵朵莫拉，我会想你们的！”

贝尔萨尴尬地站在露洁旁边，他现在一想到露洁的那些姐妹说的话就害怕，他还没结过婚呢，娶一个女巫果然还是太冒险了吧。

“嗯？你怎么了，我的新郎，不开心呀？”露洁扭头看向贝尔萨。

“就是对未来有些。。。。不敢想。”贝尔萨闷闷地回答。

露洁亲了贝尔萨的脸颊一下，然后说道：“怕什么啊，快带我去见见你的父亲母亲吧！哦，对了，我还得戴上我的头巾，不然太不礼貌了。”说完露洁便打开母亲为她准备的嫁妆开始翻找了起来。

贝尔萨被露洁这么一亲有些发懵，他一个十几岁小男孩还真没经历过这些，乡下女孩疑似有些太热情了吧？

于是他呆呆地拉住露洁的手。

“嗯？”

“别找了。。。我们家不带头巾，我妈妈有留下发夹，你戴那个。。。。肯定更好看。”贝尔萨有点害羞的说道，到目前为止他感觉娶一个女巫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个女巫很漂亮，还很热情。

金晨瞥了一眼贝尔萨和露洁，道：“神父先生，这样的女巫你觉得在乡下常见么？”

“这么年轻的女巫可不常见，说不定以后她会成为这片区域的话事人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帝国对巫术的研究越发深入，对于本土的这些原始法术好像也越来越看重了。不过先不说这些了，舒舒服服泡过澡后我得先大吃一顿才行。”神父笑道。

“嘎嘎！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