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节礼的目光仅仅投过去一瞬,木柏便懒散地翻过身,笑眯眯地比了个剪刀手。
“猜猜今天咱要去哪里的医院?”他一个鲤鱼打挺翻到路乡林旁边坐着,软绵绵地开口。
“本市只有一个外科医院。”路节礼翻了翻为数不多出门的记忆,慢吞吞回道。
“答对一半!鼓掌!”
木柏说着就举起手开始鼓掌,虽小声却于路节礼心中炸响。他嘴角上扬,温和的眉眼弯弯,活脱脱一副小猫的模样。
“我说木柏,也没必要像哄幼儿园小孩一样哄他。”路乡林整理好路节礼的衣领也坐了下来,没好气地伸手敲了下木柏的后脑勺:“再怎么说,咱们的小节礼也起码一个十六岁正直好青年!”
“嗨呀,在幼儿园里待久了啦。”木柏笑着揉揉脑袋。
路节礼看着眼前两人幼稚的行为,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十分短暂,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
很快,路乡林两人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路节礼出发了。
路家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不算很偏僻的郊区,是前几年路明生在路节礼出事后直接买下来的一栋小别墅,不大,却包含着路节礼昏迷的五年时间。
从这里想要去市里的外科医院,坐路乡林不知道魔改了什么牌子的加强版吉普车也起码得一个小时。
路节礼坐在后排的位置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熟悉的或陌生的景物,路乡林开车,木柏坐在副驾驶,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
车厢内放着似乎有安神作用的轻音乐,刚刚还情醒的路节礼此刻又昏昏欲睡。
“芜湖——春天野草烧阿烧,飞灰黑夜哭阿哭——!!”
“草!”
突然,一阵不小的尖锐童声自木柏手机传出,木柏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飞出去,急忙点下绿色的接通键,没关免提。
木柏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质问对面的人:“你又把那群小崽子惹毛了?!”似乎是怕吓到路节礼,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路节礼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个激灵,即将下线的脑子被迫上线,有些幽怨地看向后视镜里的木柏。
路乡林听到声响,随即也向木柏投去好奇的目光。
手机另一头一直有一些奇怪的噪声,像是有个鳞片下长满鼓包的东西缓慢爬过,良久才慌张地开口:“园,园长,阿囡,阿囡又发病了!”
“他现在见人就啃啊!老另的脚都没放过啊!!”
“阿囡,阿囡你别过来我靠,啊!!”
“阿囡别咬!我的屁股!!啊!!”
杀猪般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木柏一脸嫌弃地将手机挪远了耳朵,他听着对面的动静就知道那边肯定又趁他不在搞了什么东西出来,给阿囡整应激了。
“你们又给他吃什么了?”
手机接着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较上一个人来说稳重了些,但也只有一点。
“只是想给他打针疫苗…啊我■小囡别扯我裤子!!园长救命!!”那人被那个被称作阿囡的孩子整得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在喊出“园长救命”时声音差不多换了个性别。
挺别致的男高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