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我怎么没看到。”
现场有些骚乱,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几个小孩儿指的方向。
只是哪里没有鬼,空荡荡的。
陈洛坐在师爷旁边,看着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白衣半透明女子,疑惑的问道:“你们都没看到?”
“没看到,啥都没有。”
“你看到了?”
“嗯,我看到了。”陈洛坦率承认,“都说小孩子性情单纯容易见鬼,想来确有其事。”
至于他?十六岁的小孩子,没毛病。
陈洛想了想,对陈禹道:“大人,请容许我去和关娘交流。”
“可。”
陈禹绷着一张脸,很是威严。
陈洛来到左排衙役旁边站定,对白衣透明女子道:“你好像在怕我们?”
左排四个衙役本就怕得不行,见陈洛和空气说话,双腿颤得越发厉害,忍不住又退后一步,来到临时公堂中间。
陈洛胆子不小,也算不得大,跟着往后退。一不小心踩了张麻子一脚,脚腕差点被崴伤。
他低头看了张麻子一眼,这家伙已经被吓尿了。
也不知是怕朝廷威仪,还是怕鬼。
白衣透明女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半点声音。她上前走了一小步,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身影似乎又淡了几分。
陈洛见状,猜测是年轻男子太多,阳气太盛,白衣透明女子怕阳气,不敢靠近。
陈洛将他的猜测告诉陈禹,陈禹穿着官袍,尽显威仪,脸上瞧不出一丝惧色。
“人鬼殊途,人怕阴气,鬼怕阳气。此间阳气太盛,关娘不敢靠近。旁听的百姓通通往后退,退到大街上去,衙役都退到我身边来。”
随着陈禹命令下达,庭中很快空出一大片空地。
果如陈洛猜想那样,人散开后,白衣透明女子就敢过来了。
陈禹再次重重的拍下惊堂木,道:“传人证,百草堂张掌柜。”
张掌柜是一个年纪莫约六十岁的佝偻老头,他出了旁听人群,却不敢上前,远远的跪在柴婆婆和张麻子的后面。
“启禀大人,张麻子去年曾在小店买了二两砒霜,说是药耗子。”
说完,立即有人呈上账册。
陈禹翻看账册,喝道:“张麻子,账上记录你是在张鳏夫死的前一天买的砒霜。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快从速招来,以免本官大刑伺候。”
张麻子身子瘫软在地,身下散发着阵阵恶臭,已口不能言。
陈禹当场宣布张麻子罪状,杀父,栽赃嫁祸,判秋后问斩。衙役颤颤巍巍的拿供词给张麻子画押。
张麻子没有反抗,顺利结案。
旁听的百姓高呼青天老爷,他们对此案审理非常满意。
陈洛对此却有些不满意,虎头蛇尾,除了他和几个小孩都没看到鬼。
日后传出去,说不定会有人骂他们装神弄鬼。若非证据确凿,他还要担心陈禹今后会因此事被弹劾。
“呜呜。”
就在这时,陈洛突然听到女子呜咽的哭泣声,声音来源正是庭中跪着的白衣透明女子关小娘子。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所有人都听到了。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庭中跪着哭泣的女子。那人好似突然出现在哪里,又好似一直跪在哪里哭。
夜风吹过,树影婆娑,篝火摇曳,似有女子在呜咽,如泣如诉。
再回神,庭中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