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午饭,郑奎正要起身告辞之时。
院门外传来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
“哟!穷措大,有钱吃腊肉,没钱还我是吧!”
说着话,一个身穿锦缎,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的马脸汉子走了进来。
这人长相凶悍,满脸麻子,左脸颊上长了一颗痣,痣上长了一撮毛。
扇子不扇,斜插在脑后,走路一步晃三晃,十足的无赖做派。
“马赖子,不是说好的,前年赶考借你的二十两银子,我年底还清吗,你为何上门讨债,如此羞辱我!”
马赖子翻了翻小三角眼,语气十分的不耐烦:
“老子今天要是不来看,还不知道你吃的比老子还好,一天天就知道装穷糊弄老子。”
“你今天必须就还钱,要是不还,我掀了你的屋子!”
王秀才被他一顿抢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小花见有人欺负她爹爹,睁开双臂,将王秀才护在身后,稚声稚气地说道:“大坏蛋,不许欺负阿爹!”
马赖子听了小花的话,不怒反喜:
“小花,马伯伯没欺负你爹,跟她开玩笑呢?”
“大人说话,你先一边玩去!”
马赖子将扇子从背后拔出来,使劲扇了扇:
“王秀才,你若是没钱。就答应让小花做我的儿媳妇,这样你我都是亲家,这些许银两,就当是聘礼了。”
王秀才平日谨守礼节,很少与人争执。
可马赖子的话刺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亡妻临终前的叮嘱尚且还在耳旁:
“马赖子,你休要满口喷粪,你儿子又傻又丑,我女儿怎么能嫁给他受苦!”
啪的一声脆响。
“嘿~”马赖子手中折扇猛的一拍,面露凶狠之色,“常言道,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我儿子脑袋是有点不灵光,可是我马家有钱呐。”
“小花进了马家,总比跟你吃苦受罪强。”
马赖子说着就扑到王秀才身前,想要抢人。
啪啪啪!三声脆响。
郑奎蒲扇大的巴掌就抽了马赖子三个大耳光子:
“你这干巴鬼也敢说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你今天要是敢抢人,信不信我今天打断你的狗爪子。”
马赖子被郑奎抽翻在地,小三角眼肿的眯缝成一条线,牙齿都掉了几颗。
努力之下才看清,动手的是镇上的屠户郑奎。
想他仗着在城里三刀会的关系,在落虎镇一向是横向霸道,今天却吃了一个爆亏。
一股邪火冲到脑门顶。
嗷恼一声怪叫,从怀里抽出一把菜刀,就朝着郑奎砍了过来
“郑屠,你这厮一个杀猪卖肉的,也敢多管闲事,我让你知道马爷爷的厉害!”
唰!
菜刀就朝着郑奎的脖颈劈了过来。
郑奎眼睛一亮,这厮还真有几分章法,看来是练过的。
一个闪身躲过杀招,伸出食指,用上三分力,朝着郑奎的肋下轻轻一捅。
咔吧,马赖子身上发出骨头折断的声音。
“哎哟!”
马赖子当即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唰的就留下来了。
他在城里三刀会也算是个小头目,会一些武功,知道自己遇到硬钉子了。
“奎爷,小赖子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您放心,王秀才这借的钱一笔勾销!以后绝不会再来骚扰他们一家!”
王秀才是个心善之人,见马赖子被郑奎打的这么惨,有心放过他:
“郑兄,算了吧,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地上的马赖子也随声附和:“奎爷,王秀才说的对啊,我一条狗命不劳烦您动手!”
郑奎摆摆手:“王兄,这恶人还得恶人磨,你跟孩子先进屋,我好好整治整治他!”
王秀才无奈之下,抱着小花进了里屋。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你这厮平日横行乡里,我得给你个教训!”
郑奎大眼一转,坏水冒了上来:
“你把你衣服扒光,从这里走回家,一边走一边说‘我马赖子是个乌龟王八蛋,我知道错了’。”
“我就放过你,你做不做?!”
马赖子都快把牙咬碎了,可眼下要是不低头,只怕今天不能善罢甘休。
“奎爷,你说的我都认了,只要您老人家,放我一马就成!”
“哈哈!”郑奎哈哈一笑,“你放心,我郑奎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你乖乖照做,一切就过去了。”
“而且,王秀才借的钱,我替他还,你要是不照做,不仅钱没了,皮肉之苦也得受着!”
“奎爷说的是,小赖子答应了!”
马赖子挣扎着起了身,将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干净净。
“好了,走吧!”
郑奎大手一挥,马赖子虽说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走的可也比进门的时候快多了。
“痛快!”郑奎直呼痛快,自己前世就像做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只是没有能力,今生却是实现了。
马赖子走远之后,郑奎又将院门关好,一把抓过马赖子的衣服,打算丢到茅坑里。
啪嗒。
从衣物之中,掉下来一本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