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5，公寓电梯前。

江涛一个人拎着两大包东西。

“还能坚持吗？”蓝霖灵笑着问道。

“没问题！”江涛暗暗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回道。

“电梯来了！”思语说道，然后和蓝霖灵先走了进去；然后是张智和江涛，张智依旧面无表情，江涛则是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把两包东西放下，看了看自己被勒红的手掌，他轻轻甩了甩。

电梯门关，往十七楼升去。

“给你们说一个电梯的鬼故事吧！”江涛说道，“传说，在半夜，乘着电梯从最底层出发，不按楼层，低首眯眼，靠在电梯一角，就可以听到‘鬼魂’在电梯里的聊天或者到达‘幽灵层’，但前提是没有其他人按电梯！”

“什么是‘幽灵层’？”蓝霖灵好奇问道。

“就是不存在的那一层！”思语解释道。

“哇~哦，，，好像挺好玩的！！”蓝霖灵激动道。

“呀，你不害怕了？？”思语问道。

“害怕啊！”蓝霖灵笑道，“不过，如果你们和我一起躲起来，那我感觉一点都不怕！而且，现在，，有了一个身手了得的，，”说罢，她看了看张智，“就更有安全感了！”

思语白眼道：“喂，人家又不是专门给你作保镖的，，”

“不是为了安全吗？？”蓝霖灵问道，“那你今晚干嘛邀请人家来住宿？？”

“不，，，不，，”思语脸色一红，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是，就是为了安全，当然其实也想和张智先生讨论一下‘干尸案’的情况。”

“你干嘛？？怎么都语无伦次了？？”蓝霖灵轻笑道。

“去，，闭嘴，，，到了！”电梯门开，思语拉着蓝霖灵一起走出。

“看来我倒是不速之客了！”江涛摇了摇头，看向张智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哪里比我好了？？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才不信我会输给他！”然后拎起两包东西，急匆匆走出电梯。

“你们是？？”1705房间门口，思语看着两名穿着西装的一男一女问道。

“大小姐，，我们是，，”那女子还没说完，便被思语打断：

“你们走，我不需要你们保护！”

“不好意思，”那西装男子语气坚决，“我们受夫人吩咐，，不能擅离职守，，”

“那你们就在这站着好了，我们进去。”思语说罢，便打开门，带着张智等进来。

江涛好奇地打量了那一男一女，心中已经隐隐觉得思语身份不一般；那一男一女也是好奇地打量着张智、江涛两个大男人。

灯光立即明亮，只见这也是一室一厅的公寓楼，一样现代化的风格，只不过多了一些粉色装饰条，一股女孩子家闺房独属的香气扑鼻而来。

“豆豆，有客人来了，出来迎客了！”思语朝着房内喊道。

“汪汪，，”两声狗叫，然后一条浑身白毛的大狗跨步跑来。

“你这不是真狗吧？”江涛问道，“我下午的时候，就看见好多人在‘宠物乐园’门口排队领养狗狗。”

“不是，，，这是机器狗，，”蓝霖灵摸着那大狗脑袋说道，“豆豆，想我了没有，，，”

“请坐！”思语一个手势朝着客厅沙发，“你们想喝什么，果汁、矿泉水还是热茶？？”

“东西我放这边地下了哦！”江涛把两个袋子放到墙角说道。

“嗯，可以！”思语说道，“葡萄汁可以吗？”

“嗯！”江涛点头，然后坐下沙发，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是累得不轻。

“给我一瓶柠檬汁吧！”蓝霖灵坐在沙发抱着狗说道。

张智看了看屋内的装饰画，只见这里都是欧式油画，大多数都是风景；其中有一副画十分奇特，画里是一个人体的全身轮廓，但轮廓内从人脑袋到脚，却是一层层画了很多的生物，其中脚是一片黑色，像是大地；小腿处是草木；大腿处是羊、兔等；腹部是狼、豺、豹等，，，直至脑袋轮廓内是人。油画下角还有一行看不懂的文字，看起来是法语。

“那是思语前男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蓝霖灵看着张智笑道，“是不是很奇葩的礼物？？我到现在都没看懂其中深意，你能不能看出来？？”

“不好意思，忘记收起来了。。”思语立即跑了过来，“大家还是看电视吧，，”

“干嘛收起来啊？？”蓝霖灵好奇道，“这可是他亲手画的。。”

“嘘，，”思语朝着蓝霖灵一个噤声手势，然后看向张智，“你能帮我拿下来吗？”

张智垫着脚，把那油画从墙上的无痕钉上拿了下来。

“谢谢！”思语伸手接过；但张智并没有交给她，而是从画框后面开始拆起了暗扣。

“喂，你在干什么？？”江涛上前劝解道，“怎么可以破坏人家前男友的，，”

“没关系，，”思语摆了摆手。

张智把油画拿了出来，前后看了看。

“后面没藏东西，我当初看了。”思语说道。

“对啊，我看这就是一副普通的油画，至于深意，”江涛看了看说道，“我看应该描述的是人与自然，还有生态链什么的。”

“拜托，这个一目了然，谁都看得出来好不好？”蓝霖灵插嘴道。

“难道在这句话身上？？”江涛指了指画面上的一行法语，“这是什么意思？？”

张智摇了摇头，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思语。

“额，，，这，，‘Je t’aime toute la vie’，”思语尴尬道，“就是，，就，”

“就是‘爱你一生一世’的意思！”蓝霖灵笑着补充道。

“这其实，，”思语解释道，“是他参加‘‘生物进化’学术论坛’的一件作品，，，只是并没有获得其他人重视，然后他就送给了我，但是我也没怎么明白，，，至于这句话，是他后来加上去的，，”

“进化论？达尔文？还是泰勒？”江涛问道。

思语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懂。。。”

张智把油画递给思语：“你把画对着灯看一下！”然后便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啊？”思语和江涛互相看了看，一脸的不解；然后便把油画对着吸顶灯。

“原来里面还有一层，，这又是什么？？”江涛不解道。

只见，灯光下，人形油画已经发生了变化，首先整个人形轮廓开始变成暗红色，像血一般，从人头处往下延伸；然后整个人形轮廓外多了一双手，像是要把整个人抓住一般。

“我来看看，，”蓝霖灵立即跑上前；三人看了一会之后，蓝霖灵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下更看不懂了，，”

“你们可别看我，，”思语看着江涛、张智、蓝霖灵三人紧盯着她，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画还有一层，，”然后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当初他跟我说过，他是‘分子进化中性学说’的支持者，但他也提出了一种新的进化理论，好像叫‘进化中的同步与协调：能量的放大效应与，，，与分子激化突变说’，好像是这个名字，，还有，他说在人体系统中，脑组织细胞是最复杂的，但也是最神奇的；其他组织的细胞变异除却受到外界因素影响之外，还受脑细胞的联动效应，类似于情绪影响，但又有些不同，好像更像是，，我也说不清楚了。然后，还有整个地球生态，包括所有生物、微生物、病毒等，以及所有的无机物质，都是一个整体，他们的变化都受到‘能量辐射程度影响’，成正相关，且存在同时性、联动性，而不是滞后效应。最后就是，，，，”思语说到最后好像想不起来了。

“应该是：”张智补充道，“人在自然生物中的位置，类似于脑组织在人体中的位置；脑组织的放射效应如果太强，会引起其他组织部分的联动，这种联动有正效应或负效应，而负效应最后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坍塌。。。至于那双手，，我也看不懂，，”

“你怎么，，知道这些，，？？”思语惊讶道。

“哇~哦，，你还懂这些？”蓝霖灵也惊奇道。

“哥，生物你也懂？？”江涛诧异道。

“我只是看了这幅画，才想到这些的。”张智回道，然后看着思语：“他真的很有才，我想知道他在哪？”

“他在法国！”蓝霖灵回道。

“咦，你怎么对人家男，，前男朋友这么感兴趣？”江涛摸着下巴笑道，“你不会也是‘东东彬彬’吧？”

“‘东东彬彬’？”张智看着江涛，皱眉道，“那到底是什么？”

蓝霖灵和思语互相看了看，都不觉笑了笑。

“我还是把画放到柜子里好了。”思语说道，然后便朝卧室走去。

“哥，，”江涛走过来，坐在张智旁边，刚想把胳膊搭上去，又想到餐厅的一幕，只好把手缩了回来，看着张智说道，“‘东东彬彬’是10年前《同性婚姻法》颁布之后，注册的第一对‘同性男夫妇’，不对，应该叫‘同性夫夫’才对！”他又戳了戳张智肩膀，“你不会真的是吧？”

张智摇了摇头。

“那就好，，”蓝霖灵坐下喝了一口柠檬汁。

“啧啧，，可惜了，，”江涛摇了摇头，然后抿了一口葡萄汁。

“我已经有妻子了。”张智淡淡说道。

“什么？？”江涛手中饮料瓶立即掉地；而蓝霖灵也喷出一口柠檬汁。

“你刚刚说，，，什么？”思语这时从卧室走出，一脸惊讶道。

张智看了看这窘态各异的三人，重复了一遍：“我和她分开已经五，，五年了，我这次回来想找她，但，，又怕，，她已经不在人世或另嫁他人，”

“原来你找我就是想查她的下落啊！！”江涛赶忙拿起掉落的饮料瓶，然后又赶紧用纸巾擦了擦地。

“你们离婚了吗？”蓝霖灵好奇问道，“那你还挺痴情的，五年了，居然还想着她！”

“我了解你的心情。”思语回道，“其实你是想知道对方是否安好，是否过得幸福。我觉得你不应该执着于去找她，她或许也不希望你去找她，，，”

“你这么说，好像，，有些，，”江涛看着思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