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你已经没有神智了,那画框诡把你驾驭了?”
海老头悚然一惊。
他先前以为陈瞎子已经驾驭了这个诡异,这才凭借画框想要转生。
但他完全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陈瞎子已经被画框驾驭了。
这种鬼驾驭人的事,海老头自己也听说过。以前他师父还在世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师徒两人也曾出村游历,在一座瀑布边,海老头就曾经亲身被诡异驾驭过,是他师父拼了命才把他救了回来。
那只诡异,是一座流淌着血的瀑布。
那时候海老头还只有十几岁,少年心性,看到奇怪的东西总会有着无限的好奇,他就用手接住了血瀑流下的水。
却不料有个这血瀑中夹杂的什么石块划伤了手。
伤口刚一出现,海老头就感觉自己的血液逆流。而后全身的血液就顺着手指尖的伤口喷涌向血瀑。
海老头感觉自己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冷,感知越来越模糊。
事实上,他当时已经快要被血瀑吸成人干了。幸好被赶来的师父救下。而他师父也因为血瀑的缘故身亡。
血瀑被他师父用剃刀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镇压在原来的瀑布后的山洞里,化成一汪血池。另一部分被镇压在海老头的心脏,为险些化为干尸、生机殆尽的海老头提供鲜活的血液。
“唉……”
叹了口气,海老头隐在身后的手陡然伸出,剃刀在十指上一划。
鲜血瞬时涌了出来,但却没有坠向地面,反而是化成十道血线,笔直地冲向海老头的胸口。
血线穿透海老头的皮肤,勾连起他的心脏。
一股浓郁的诡韵以海老头为中心,猛然散开,甚至将抱着画框的陈瞎子都震得趴在了地上。
分裂出两个身子的陈瞎子慢慢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海老头。
“我也不想这样……”
“这道封印是我师父以身亡的代价换来的。”
“他曾经告诉过我,人可贪财,可好色,可平庸。”
“但不可懦弱。”
“即使我生活的家乡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和不公,但那依旧是我的乡亲。”
“倘若我今天为自己苟活,而选择置乡亲们不顾,那我与诡何异?”
海老头张嘴笑着,一颗心脏被十指的血线勾连,生生从他的胸膛拉扯出来。
暗红色的心脏悬浮在他身前,那先前不可一世的青衣老妪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陈瞎子,你原本和我一样是个法教之人。我为剃头,你为缝尸。”
“念法教之人本就留存极少,几近灭绝。我放纵你,今天这一幕都是我造的恶果。”
“我自知不敌那画框诡异,不过我体内封印的血瀑诡可说不准。”
“与其所有人都被你献祭给画框,过着那生不如死的生活,倒不如死在血瀑的汲血里,索性痛快一些。”
暗红色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响,起伏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那悬浮着的心脏直接升到天空,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它直接炸裂开来。
一面倾淌着血液的瀑布自天空垂下。
血瀑诡,已然被海老头彻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