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事加起来,李谕真并不反感这小子。只是对于卧房丢失的蜀锦,心中有些小疙瘩。
今夜喊他来此质问,也是因为听了月柳的话之后,感到困惑,想趁机问个清楚。
结果没料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直爽......
被徐令秋灼热目光一注视,大公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坐直了些:
“当真......?”
“当然。”
铿锵二字一出,大公主心头跳了下,用薄薄的丝绢衣物掩好胸襟,支支吾吾:
“嗯...没想到你竞对本宫,有这些想法....你尚未及冠,对女子心有好奇,倒也正常。说起来,你毕竟是男儿,即便有些小癖好,也不该由本宫来当面质问......”
说着,大公主怕徐令秋误会她意思,又正色几分,端起半个长辈的架子:
“不过你身为文人,怎能不明白知礼知节?擅自偷拿本宫的小衣,岂是君子可为?就算真喜欢,也该说一声......”
?
徐令秋眉目上扬。
“不对。”
李谕真说错了话,神色重新冷淡了下来:“拿小衣的事就罢了,但你不该对本宫有这种心思。本宫早已过了桃李芳华年纪,也无心男女之事。”
徐令秋没忍住问道:“我听说,殿下这次来江南有意择婿......”
??
“哪里传出的谣言?”
大公主端正坐好,不悦道:“本宫身为天子的姑母,都已这个岁数了,哪里还会择什么良君夫婿?你切莫听信那些婢子乱说。这次南下,本宫只为游历山河,读书中学问,圆小时候在宫中的愿景。”
徐令秋小心问道:“仅此而已?”
“仅此。”李谕真目光清冷:“你不可胡思乱想,也休要再提。”
徐令秋本就是随便找的借口,听大公主如此一说,倒也太没失落,甚至松了口气。
就是可惜几十年弯路要自己走了......
瞧见徐令秋神色,大公主想起他这两日一路辛勤,态度不免又软了下来:“本宫听银瓶说,你家中没什么长辈?”
“嗯,自小跟义姐长大。”
一听这话,大公主眼神更加温柔:
“本宫年长你不少,除了天子外,膝下没什么小辈,日后应该也不会有。你对本宫有救命之恩,若愿意的话,本宫可以认你为义侄,私下里喊本宫一声姑姑,这样可好?”
姑姑......
大长公主与太后都是平辈,这么一算,徐令秋不仅跟皇帝老儿同辈了,甚至都算半个兄弟了......
平步青云。
多少胡须发白的权臣重臣,都会去认得了权势的贵妃为义母。徐令秋若是答应下来,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少走弯路。
见大公主不像随口说说,徐令秋思索了下,也没想着拒绝。只是刚斟酌着如何开口时,屋外便传来叩门声。
门外的婢子出声禀报,说是王妃带了医女来见。
李谕真本想认这小子当义侄,就能断了他胡乱念头,算是还报了恩情,日后也能以姑姑的身份代为管教,省得当真误入歧途。
这小子生得这么俊,若是当了采花贼祸害女子,得有多少无辜女子遭殃......
结果王妃到访打断,此事也只得暂且作罢。
王妃还不知道自家小侄儿险些被人抢走,进屋后,见徐令秋也在,有些诧异,在场没有外人,王妃也没玩白天那套:
“令秋你在大公主屋内作甚?这都天黑了,还闭着门......”
徐令秋解释两句,李谕真也帮着附和,王妃虽有疑虑,但也不好多问,转身让医女替大公主瞧瞧伤势。
伤口在裙下,徐令秋不好留下来,行礼告辞。
大公主点头应下,看了眼王妃,有意说了句“令秋回去好生歇息”之类的亲昵话。
王妃听完,不免多想,等徐令秋走出屋子,走近些,见大公主眉眼轻松,有些奇怪:“何事让公主这般高兴?”
“本宫刚收了位义侄。”
“哦?何人?”
“秦夫人不认识。”
王妃一脸莫名,想起方才徐令秋出门的异样,心思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