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大多数人间碎片里的电脑游戏，只不过尺度从国家提升到了整个宇宙。

金亦尘有些心不在焉，更多的思绪在奈亚的信徒身上。

奈亚那狗种狡猾奸险，从不正面出击，其信徒大抵同样可恶。

就在亚瑟势如破竹、将模拟出的舰队直插进奥尔特星云的时候。

两人身侧，一道灰白色的古老大门勾勒打开。

星界传送门中走出人形的身影。

那是穿有黑色抹肩长裙的女性身影。

她梳有中世纪的公主风盘发，侧戴着小小的、镶有红宝石的纯银王冠。

金亦尘下意识挡在了亚瑟身前。

祂认得来者的命格——

那是比自己活了更久，在帝皇口中，第二十一代路西法时期，便诞生的存在。

由三位支柱之一、「至高母神-莎布.尼古拉斯」孕育的「群体意识」——血族。

存在之初，「它们」非常弱小，却极难杀死。

只要拥有「血缘」，即可依靠「侵蚀」的力量完整复活。

在第二十九代路西法时期，血族中出现了名为「林予星」的「个体」。

她吞噬了几乎全部同族，只有寥寥几个侥幸未死。

而在神战时期，这刽子手已拥有了超越天使的力量，诸神的力量。

并未与加百列或是帝皇合作，林予星选择中立，旁观着天国之门开启，雅威的权柄不断易手。

“血族，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金亦尘将深渊的力量释放出去，试图抵消那份来自血族身上的恐怖气息，却被对方轻松撕破。

“居然能找到这里，了不起。”

亚瑟.萨麦尔将游戏暂停，起身看着眼前的血族。

此处星界，早已被多层隔绝，嵌套了许多历史和维度后，藏匿于碎片之海的深处。

对方能够找到这里，而且能够轻松撕碎深渊领主的力场，其力量恐怕也已超越诸神的巅峰。

祂按了按金亦尘的肩膀，这位忠诚的深渊领主将力量收敛，安静退后到一旁。

“确实很难找。”

血族侧首，这片宁静的花海中，生长着月亮花和夜香草。

花海上有垂落的纱幕，点缀许多星光，正是最好的休息场。

“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为你增加筹码。”

回答亚瑟的说话，血族抬起手。

深紫色的血缘之力在掌中如水墨般流淌。

那是纯粹的、不借助任何外力的、神明境巅峰的力量。

而在那水墨凝成漩涡之后，一点血红色的光芒涌现出来。

那是连金亦尘都无法直视的光芒，超越神明、踏入「完美」的终极力量。

“你胃口真好，这是吃了多少存在，才抵达如此高度。”

神魔之皇、亚瑟.萨麦尔笑着开口。

超神的力量，至高的位格，让祂看透了对方力量的本质。

那是「吞噬」获得的「复杂」力量。

对方将无数力量粉碎，之后糅合炼化，凝成了超越神明的、纯粹的血缘之力。

“「吃人」是刻印在我血缘最深层的设定，没办法克制。”

血族回以同样的微笑。

她吃的不多——

除了同族的两千零一十九个「个体」之外。

无非是象征星魂的十三位外神，象征元素的九位旧日支配者，以及四十二万亿人类而已。

“所以，报酬是什么，我的血缘？”

亚瑟从虚空中拿出镶嵌有红色宝石和绿色星钻的纯金圣杯。

祂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坠满其中。

「圣杯」可以提炼神血，也可以净化所有因果，用来赠予血缘最是方便，虽然有些大材小用。

看着递到面前的血缘，血族并未接过。

她伸出手，指向了天空。

“除了你的血，我还要雅威的因果。”

“噗——”

亚瑟.萨麦尔没能忍住，哈哈笑着，甚至连腰都有些弯了。

圣杯中的鲜血开始回溯，魔王将血缘重新掌控，圣杯也丢回虚空。

“这和杀了我没有区别，血族，你的算盘声即使在混沌王庭也可以听到。”

因果即是「钥匙」，是「连接」两者的通道。

血族是最擅长「侵蚀」的种族，让她拿到雅威的因果，无异于将雅威的权柄奉上。

意图被看穿，血族并未再说什么。

她转过身，抹肩裙的涟漪将许多花草尽折。

随着那道古老的灰石大门再次开启，血族留下了最后的话语：

“那你便等死吧，亚瑟。”

“轰——”

金亦尘挥出巨斧，对帝皇不敬者，即使自己力量低微，也绝对要施以惩戒。

血族没有回头，背后洁白的肌体上钻涌出线条般的血色羽翼，将来自深渊的气流尽数挡落。

亚瑟.萨麦尔目送对方离开，挥手将金亦尘身上、血族偷偷种下的污染抹去。

“大哥，那家伙就是奈亚的信徒吗？”

金亦尘收起战斧，对方的恶意深刻，即使有帝皇暗中帮自己隔绝，也能清晰感受。

“不是，那血族孤身一人，甚至背叛了孕育她的莎布。

“老金，再遇上她，绝对不要再尝试出手。

“被她吃掉，会比死亡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