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平凡之余，欣赏着独自满意。

许久，姜雨茵作出了「决定」。

——

超维度宇宙联邦、「天水楼」赌场。

许多位「终产者」围坐在赌桌旁边，眼前的水晶球呈现着全息投影。

里面是姜雨茵做出「选择」前的定格画面。

许许多多「选项」排列在每个赌徒的面前，甚至连把双剑塞进身体的荒唐事都可以点击。

“买定离手，时间再动，让我们看看当事人的「选择」是什么。”

荷官确定了每一位参与者的注码，其中多是星球、星域、生命体，甚至超凡道具。

画面继续流淌，影像之中，姜雨茵迈出脚步。

她御剑飞行，抵达了青鸾峰之上，将羲和望舒双剑交还到了小野人手里。

一时间咒骂声响起，赌徒们口中不同的俚语和脏话连绵。

失去筹码并不让终产者们心痛，但输掉赌局的挫败感却刺激着这些麻木之人的神经。

咒骂逐渐变成欢笑，开始互相嘲讽对方的选项有多逆天。

赌徒们的闲谈声渐渐归拢，成为了喝彩和赞叹。

因为他们发现赢家只用了一秒，就自信着按下了选项。

那位头顶高礼帽，戴有无框圆形眼镜的赌徒站了起来。

「他」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将所有筹码收入囊中。

“史高治先生，恭喜您，这是萨鲁本的纯酿，用来赞美您的果断和胜利。”

荷官从侍者手中拿过葡萄酒杯，有着「鸭子形体」、名为史高治的赌徒开心着接过。

身穿红色礼服的「鸭爵」将美酒一饮而尽，弯腰鞠躬，谦逊着行礼。

这场赌局，史高治赢下了十六件超凡之物，四十九颗星球，十二片星域。

以及约两千亿个拥有高级心智的生命体，赚得盆满钵满。

正如姜雨茵不知道「九天玄女」在暗中予以庇护，不知道赌场施加了隔绝和阻挠。

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切，都只是这座比星球还要更大的赌场中。

小小一桌的赌局上，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轮盘赌而已。

游戏结束，拥有无尽财富的赌徒们散去。

向着其他赌桌、其他赌局迈步。

只剩下身穿制服的荷官和侍者，以及静坐在原位的少女。

林墨摆弄着一枚狼牙，这是她剩余的筹码，天使级的超凡之物——毁灭魔狼的狼牙。

刚刚那一局，她输掉了同样品阶的道具——天冠山的不融冰。

“这些都是海伦赏赐给你的吧，作为针对「我们」的行动奖励。”

荷官用双手撑着桌面，他的半边脸上描绘有深黑色的纹理。

那些印记延伸至颈部衣内，包括袖口外的左手，同样被咒印覆盖。

“把它们散给那些资本家和奴隶主，总比丢进碎片之海更好。”

林墨看向荷官，又看了看他身侧那位留着苍白微长碎发的侍者。

此前巴别塔擒获了未来基金的高层，位阶是执岁，种族是「音符」的两名女性。

她们没能扛住拷问和通灵，巴别塔进而获取了未来基金核心成员的身份信息。

「血族-齐辛」的名讳赫然在列。

“居然会来兼职当荷官，伺候别人很有趣吗？”

“你不是也在伺候海伦？她让你收录故事你就收录，吃饱了闲？”

荷官和少女的说话都毫不客气，仿佛是相识许久的老友，更像是兄妹之间的无隙。

“那不一样吧，黄金树还是很有价值的，这里能给你什么？每个月三千个F币？”

林墨念出齐辛的薪资，让对方的表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妹啊，你在幻梦境玩太久了，真是忘记了现实世界的规则。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碎片，一个人拥有三千个F币能干什么？”

齐辛严肃着开口，林墨则兴趣缺缺：“能干什么？”

“当然是能在「闪电芯」疯狂一下午！”

齐辛高举着手，他口中的闪电芯是一家电玩城，超维度宇宙联邦最大、最火爆的电玩城。

“你……”

林墨伸了伸手指，竟无语凝噎。

“好啦，我可爱的幺妹哟，有事的话还是尽快说吧。

“领导在催我主持下一场赌局了，三千个F币可不是那么好挣。”

齐辛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脸，虚着眼睛，等待林墨讲述为何来寻找自己。

“提供未来基金的更多信息，提供几个高层的「坐标位置」，我可以向海伦说情。”

“没可能吧，海伦那个疯婆娘，就算我把所有同事都举报了，她一样会把我碎尸万段。”

齐辛摆手拒绝。

「奈亚拉托提普」即是「蕃神」们的「灵魂」。

其中一个「人格」舍弃了「主体」，逃离混沌王庭、享受独立的游戏。

无论如何，奈亚都不可能与海伦和解，未来基金与巴别塔的纷争只有一方覆灭才会完结。

“妹啊，别怪老哥多嘴，我建议你尽快脱离巴别塔。

“严格来说，那里才是「反派」的大本营。”

齐辛递去调好的纯酿，林墨摇晃着轻抿，那甜度正正好令血族满意。

“黄金树很好用，再说海伦也没有撕破脸。”

林墨品用着任何人喝起来都会觉得不伦不类的甜腻酒饮。

上次去给南希送信，她已经体验到了海伦的恶意。

不过事情没有「上称」，四两的事，不至千斤。

“她迟早会出手，为了杀死「大姐」，你我可是最便利的诱饵。”

荷官平静着劝诫，他口中的长姐，即是鲜血之王、林予星。

“齐辛，看在亲情份上，卖几个同事给我，你们的赏金价值100则故事，卖我8个就够了。”

“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老哥。”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墨，齐辛摆出苦恼的神色，他摸着下巴，许久后开口：

“这样，你加入未来基金，我们帮你找伦道夫，反正预定的游戏里有他这一环。”

“是想让我当双面间谍，透露海伦的行迹给你们？”

林墨有些心动，这些年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卡特即是第一级台阶。

“倒也不必，任何对海伦的恶意都会被她逆向检索，我可不想看到亲妹妹白白送命。”

齐辛真诚着开口，他打了个响指，身侧的侍者来到两人近前，手中递来小小的简易「相机」。

“介绍一下，你嫂子，「惊雷之影-晋埪」。”

听到「嫂子」二字，侍者的眼角褶皱了一下，声音冰冷嫌弃：“男同收收味。”

齐辛的情绪切换比翻书更快，爽朗笑着的同时，搂住晋埪的肩膀，开玩笑般讲述着琐碎：

“我们血族对个体最强烈的情感，就是「吃掉」对方。

“老兄，别抗拒嘛，这么多年了，让我咬一口都不行？”

齐辛勾着舌头，向着侍者耳畔倾去，立刻被白紫色的雷电隔绝，狼狈倒退出许多距离。

赌场内的安保机器人捕捉到超凡之力，迅速飞到近前，不过被荷官展示了工作证后尽数驱散。

林墨看向晋埪，她看过巴别塔的调查报告，知道对方是未来基金的五位「灵台」之一。

看着对方手中递来的相机，刚想接过询问，齐辛已将一段「历史画面」强行丢了过来。

那是两人相遇相识的画面——

血族行走在人间碎片，享受「活着」的感觉，巧遇了经营咖啡店的「元素之影」。

血族想要吞噬雷电，却被对方狠狠教训，往后百多年间，两人交集甚密。

血族每每偷袭，均被雷电轻松化解，怎样都没办法吃到半分实体。

是那种几个世纪前很流行的剧情——

两个漂亮且强大的男性，不打不相识，最终成为挚友的故事。

“男同收收味。”

林墨看得有些嫌弃，挥动手指，将那段画面切碎。

“诶，多好的故事啊，可以收录进纪事录呢，怎么就给毁了？”

“刚刚还说不想让我送死，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让我把和未来基金交互过的故事呈交上去呢。”

齐辛愣了一下，旋即很是浮夸地挠了挠脑袋：

“啊呀呀，不好意思，在未来基金久了，不自觉习惯性害人了，下不为例~”

林墨没再理会这个已经「疯了」的血族，接过晋埪递来的相机，开始认真检索。

没有使用纪事录的力量，她只凭自身灵力与血缘判定。

然而，天使境巅峰的力量穿透进去，所见依旧只是毫无超凡波动的普通相机而已。

“里面「承载」着什么？”

林墨开口提问，晋埪同样面无表情着回应：

“一些龙气，抵消黄金树的检索；一张星魂，用于达成目的。”

“要我拍下海伦的照片？”

“不，只要将相机上交给她就行了，其余的可能性由海伦自己决定。”

林墨歪了下脑袋，有些好奇这相机中的星魂究竟是何种类型。

不过好奇心很快收束，探寻的越多，就越可能对海伦产生恶意，从而被她捕捉察觉。

“你就说是和未来基金的反派打了一架，然后抢到了承载有星魂的超凡道具就好啦。”

齐辛给出相当幼稚的提议，林墨都不用思考就立刻否决。

“我考虑考虑吧，如果得手，会再联络你…们的。”

林墨将相机收起，起身打算返回梦境。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哥我虽然没什么信誉，不过比起海伦，害你的概率更低哦。”

齐辛的低语在林墨耳边响彻。

玩世不恭的声线，让她有些后悔留下因果联系。

甚至产生了立刻把因果丢给自己藏匿在人间碎片里的分身的冲动。

“把相机交给海伦，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把自己摘干净出去就行了，别和她硬碰硬。”

林墨没有回应齐辛的建议，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虽然心动，但她从未有过将相机交给海伦的打算。

那样做太危险，自己多少条命都不可能逃出惩戒。

带去给玛格丽特，让她帮忙检定也不是方法，坑害闺蜜不是林墨的习惯。

拿到「啊呜啊呜罗拉」那里好了，观剧魔女一定可以轻松看透相机内的玄机……

林墨如此想着，又列举出几个名字，均是或熟悉、或点头之交的许多神明境大佬。

大不了拿去给海伦的时候，摊牌说是未来基金的陷阱，或许还能拿到滑跪带来的奖励……

正要走进赌场提供的传送门内，齐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墨，你觉得林予星为什么没有杀我们？

“整个血族，两千零一十九人，全都被吃掉了，只有你我幸存。

“没可能是因为亲情吧，你和林予星见过几次面？即使是我，也只和她聊过不超过15个字。”

林墨停住脚步，回首之后，表情终于不再冰冷。

她投去耐人寻味的笑脸，很是轻松着开口：

“如果连这都看不清的话，那你还是从圣者重新练起吧，老哥。”

齐辛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脸，看着林墨离开赌场，依靠猫跳返回了幻梦境。

他看向身侧的晋埪，有些无奈、也有些痛苦，不过很快便轻松释怀：

“如果有一天，林予星在我体内苏醒，记得杀了我哦。”

“会的，放心。”

侍者递来调好的纯酿，被荷官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