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店里，人员并不多，方瑜被胖子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

他笑眯眯地开口说：“新人吧？”

方瑜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胖子笑着哼哼两声：

“你身上根本没有一点那些老油条的痕迹，从你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个生瓜蛋子。”

方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确，他才刚来到这，虽然极力掩饰，但局促和不安是难免的。

但胖子却突然收敛笑容，眼神泛冷：

“我不仅知道你是新人，我还知道你应该正在念书，或刚毕业不久。”

“而且，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太好，可能是单亲家庭，甚至父母早亡。”

胖子越说语速越快，眼神也微微眯起来，

“你也不是Z市本地人，你应该是Z市下面的SF县出生的吧？”

说到这，他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方瑜：

“你平时的工作应该是送外卖吧？

方瑜越听越心惊，直到最后胖子说出他平时的工作是送外卖时，已经下意识地坐得离胖子远了些。

“别那么紧张...”

看着方瑜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表情竭力伪装地毫无破绽，胖子嗤笑一声：

“不过看样子我好像全猜对了。”

方瑜默默无言。

是的，他的情况几乎和胖子说的相差无几。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胖子此时靠在椅背，面无表情，语气冷厉地说道：

“小子，看你挺上道，这是胖爷我好心给你上一课。”

“记住，在这地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

他接着说：

“你知道你暴露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只要我花点钱和时间，就能轻松地在Z市里把你找出来。”

“要是我再对你有些别的想法的话，嘿嘿...”

胖子坐起来，向前俯身盯着方瑜双眼：

“还觉得你生活在那个安逸的花花世界吗？”

“这里有些人，可没我这种好心肠...”

方瑜看着他的眼睛，想了一会：

“你能猜出我是SF县的人并不难，Z市下面一共两个下属县，口音略有不同，这很好分辨，但是别的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胖子此时却显得有些兴致索然：

“这一点不难。”

“你的年龄从你的长相就暴露出来了，一脸书生气都没脱干净呢。”

“至于你的家庭嘛，在你的手上能看出来，你的手上有老茧，而且很多地方都有细小伤口留下的疤痕。”

“这是某些特殊工种或者从事重体力劳动才会留下的痕迹。”

“但从你的肩膀来看，有一边略高，并且脖后一小块凸起，代表你应该经常扛重物。”

“而你的年纪又不大，这几点结合下来，说明你在本该读书的年纪就开始做一些苦活了。”

胖子抿了抿嘴接着说：

“像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来自贫困家庭或者身世特殊，但贫困家庭一般来说出个大学生不容易，你不至于需要自己下力做苦养活自己。”

“应该是你的家里缺乏主要劳动力，才会让你需要提前负担起这些责任。”

“当然，这些都是我瞎猜的，只是在某几种情况里猜我觉得可能性更大的那种。”

“至于送外卖嘛，你脖子一圈和手都比较黑且粗糙，这明显是久晒的原因，但你的手臂却好得多，只有可能是你戴着防晒的冰袖。”

“再结合我之前的猜测，送外卖的选项就呼之欲出了嘛。”

方瑜心里此时不仅对胖子有些佩服，同时也暗自提防起来。

不过胖子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这算什么，跟真正眼光毒辣的人比起来，我这就是小儿科，基本中的基本罢了。”

方瑜有些认可他的说法，的确，自己身上这些特征都太明显了，有心人只要稍加猜测就能推断出来。

胖子端起面汤喝一口：“不过你的Z市口音还是听着很亲切的，在这地方能碰到个老乡也不容易。”

听到这话，方瑜立刻将自己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胖...胖哥？”方瑜本想管他叫胖子，但想了想还是改口比较好，毕竟有求于人。

“这里吗？有人管这里叫真实之地，也有人认为这里是某种高等文明毁灭后留下的遗迹。不过更普遍的说法是，这里是一处空间夹层。”

“一般我们称之为——”

“虚界。”

虚界？方瑜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个名字，至于胖子说的那三种可能，现在他都没有头绪。

“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存在了多久，没人知道，它只遵从某些规则行事，而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只能遵守这些规则。”

某些规则？方瑜想到了蓝色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