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军呗！为他们卖命，兵荒马乱的年月，日子不好过呐！说不定就会丢了姓命。”

“那咋办呢？”

“能躲尽躲，能藏尽藏呗！”

放下碗，王老汉用烟袋锅用力的在烟袋荷包歪着烟叶，拿出来摁摁，掏出火石，呲！着了，王老汉猛抽几口，怔怔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初夏的村外，风和日丽。布谷鸟在枝头盘旋，鸣叫。四处一片森林，马路旁的这一小片空地上，是王老汉在森林的空隙间开肯的田地，准备种些大豆和玉米。今年不准备外出，这年头儿，不太平，还是尽量少出门，少惹事儿，咱一个庄稼汉，也没啥本事，有点儿事情真还是担不起，儿子也有十七八了，不小了，想让孩子学点文化，识俩字，将来也长点儿出息，娶一方媳妇，成个家，哎！在这穷山劈壤里，去那弄钱呢！能填饱肚子，那就是烧高香了。这一阵子，天气暖和了，到地里点些大豆，秋后可有些吃的。王老汉把农具放在独轮小车上，和牛儿，孩子他娘作伴，走出了门口。

王老汉推着独轮小车，“吱呀，吱呀！”地慢地推，穿过林间的羊肠小道，就走到了临着大路的地头儿上。这块地也不过半亩地林，南面邻着大路，路北的这一片空地，是砍伐过的间隙，南面隔着大路，又有阳光照射，所以种些庄稼是可以的，北方的天气暖和得迟，这不，春天己过完了，地里也能种点儿大豆了，先种些大豆，过一阵子再在地里种些棒子。王老汉把小推车放在了地头儿的马路边，他们几个人就一起扛着铁锨和镢头走进了地里。

王老汉正弯着腰在地里点大豆种子，还没点了一半呢，忽然听见不远处的马路上有马蹄子的声音，王老汉忙直起身子往地头儿观看，这时有几匹马已来到了地头儿的小车旁，这时，牛儿拿着镢头也站了起来，王大嫂也意识到来者不善，两眼直勾勾儿地看着王老汉。

“吁！_”王老汉见这五匹马上的人己勒住了马缰绳，朝地里王老汉方向看，这时王老汉也站在了地里不知所措。

这时，坐在马背上的那五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地头上。

王老汉三人呆呆地在半截地里站着，看着地头儿的这几个人，并不说话。僵持了片刻，只见这五个人中的一个领头儿的，把他头上的毡帽取下，露出了光头儿，迈脚走进了地里，假惺惺地喊道，老乡，别怕，都是自己人嘛！我们是国军的一个部下，现驻扎在山里，塞主姓张，名气你也许会听说，由于如今日本人己侵占了咱们黑龙江的大城市，眼看就要占领咱整个东北了，为了抵抗日本人的侵扰，想扩军备战，在这一片地方找些壮丁，一来建设防御公式，二来充军备战，老乡，这是你们升官发财的好时机呀！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村落？

王老汉乜斜了那个头领一眼，并不答话，心想：怕什么就来什么，早就听说过这帮土匪们来这一片村里抓壮丁的消息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偏巧让自己碰上了，这可咋办呢！王老汉出神地低着头，努力地在盘算出一个万全之箣来。

这时，那领头的见王老汉并不答话，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换了一副面孔大声嚷嚷道：问你呢？耳背噢！

王老汉猛一惊，抬起头来，用很为难的话气说：“长官，你看，我也只有这个儿子，年纪还小呢，我还得靠他帮我在地里干活呢！我这把老骨头了，咋能干得动？希望长官能高抬贵手。”王老汉一边说一边转过脸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牛儿，眉头紧皱。

只见那领头的语气很强硬，说，别不识抬举了，我们国军是正牌军，跟着我们才能升官发财！

“别！……”王老汉一时急得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那领头儿的用手向后面的人拍了拍手，那后面的四个人一涌而上，抓任了牛儿，拧胳膊拢二背，想把牛儿带走，王老汉这时真急了眼，从地上捡起了镢头，朝那四人的头上砸去，正在这时，那个头领用手从腰间掏出枪来，“呼！”的一声，只见王老汉应声倒地，死在了血泊之中，王大嫂见势不妙，扭转身，飞也似的向森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