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淡然，言语中却满是志在必得的娇狂。梁长兴上前一步，指着张洞虚的鼻子骂道：“张洞虚，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巧言诡辩，佛门自有佛门的规矩，你一个牛鼻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张洞虚微微一笑，依旧云淡风轻，环顾一眼在场群僧，神色倨傲：“敢问诸位高僧，谁可解小道的疑惑？”

“阿弥陀佛——”老僧妙庆缓缓上前，语气平静道，“道长言辞犀利，看似无懈可击，但却根本对于我佛门教义一无所知。”

张洞虚眸光瞬间凝住，紧紧盯着面前这位长眉低垂、满面慈悲的老僧：“敢问高僧是哪一位？”

“老衲法号妙庆，九龙寺的一个老僧。”

妙庆双掌合十，脸上无悲无喜，眼神中亦是一片悠然：“积德心善者可成佛，放下屠刀亦可成佛，此乃我佛门最基本的教义主张。无非是向世人表明，在佛的眼中，并无善恶之分。正所谓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即便是穷凶极恶者，只要能放下屠刀，幡然悔悟，亦可成佛。“

”我佛慈悲，对众生皆是一般态度——佛意的最终，便是劝人行善，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道长以为我佛教义中的矛盾之处，却不知正是佛祖的无上智慧……”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只要心善积德，便可成佛！”

妙庆说到此处，长长叹息一声，又对张洞虚道：“所以老衲奉劝道长不要再做这佛道之争，千百年来辩论不休，谁是正道又能如何？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场虚幻。”

“大长老说得好！”

话音刚落，吴青烈与马青峰便齐齐鼓掌喝彩，铁中杰更是瓮声瓮气道：“虽然我听得不甚明白，但老和尚你说得对！我支持你！”

群僧更是纷纷点头，无不为其深深折服。大长老就是大长老，这番言论还真不是寻常僧人能够领悟得到的。

岂料张洞虚却是轻蔑一笑，负手而立，不卑不亢道：“那么就请高僧解释一下，你密宗的欢喜佛是怎么回事？想必今晚在场的几位掌门都不甚清楚，就请高僧讲个明白吧！”

此言一出，妙庆不由深深愕然。这张洞虚连密宗的欢喜佛都知道，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

见妙庆沉默，张洞虚眸光放亮，转头打量一眼在场所有吃瓜群众，高声说道：“既然高僧不愿给众英雄解惑。那小道就斗胆，将那欢喜佛的由来说上一说……”

“据说那欢喜佛成佛之前乃是一贵族王者，平生最喜杀戮，且杀戮的佛教弟子尤为众多。观世音菩萨便化作一个美丽女人的形象进行诱惑，这也才有了后来的欢喜佛……”

张洞虚转回身再次面对九龙寺众僧，字字如刀：“小道请问各位高僧，如果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欢喜佛因色诱而成佛，也是因为他放下了手中的屠刀？！”

“好人成佛需积德行善，恶人成佛只需放下屠刀，而对于欢喜佛这种权势熏天之人，却需要美色相诱，好端端的一个佛门，竟也有如此双标？！”

“老和尚你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众生平等？何来的平等？在小道眼中，全是赤裸裸的讽刺！你们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大道皆是不仁，这世间也只有我道家，才是正统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