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见张洞虚迟疑，云清雪扑闪着大眼睛问道，“请问道长你接不接招呢？”

“臭老道，不敢接招就说一声，然后滚下山去吧！”另一边的吴青烈纵声高喝。

“牛鼻子，二爷劝你赶紧认输！别到时丢人丢得太难看，哈哈……”旁边的铁中杰也是肆意嘲讽，一副看你死不死的表情。

张洞虚双目冒火，把脚一跺咬牙道：“我博览道经群书几十载，就不信能败在你一个小僧手中。你放马过来罢！”

“这样最好！”云清雪微微颔首，轻启朱唇，“请问道长，有物混成，为体一故混？为体异故混？”

“若体一故混，混之时，已自成一，则一非道生；若体异故混，未混之时，已自成二，则二非一生。这其中的道理，道长既然饱读经书，还请您解疑。”

“这……”

张洞虚只觉得眼前一黑，噔噔噔倒退出几步，差点瘫倒在地。他简直不敢相信，此番言论竟然出自一个清秀小僧之口。刚才自己将道家自诩正统正宗，云清雪直接从“道”义层面来攻击自己，实在是精准狠辣。

另一边的妙庆却是暗暗赞叹，“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这便是道家所谓的道。“混成”是因为本质的单一，还是因本质不同而混在了一起？这个问题张洞虚若是回答不出，将直接颠覆他道家的理论，真可谓是犀利至极。

张洞虚呆呆伫立，心中盘算了诸多念头，但始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云清雪又是轻轻一笑：“请问道长，既然有物混成，是一个本体在混，还是两个本体在混？若是一个本体混成，那在混成之前，它已经是一，因此，一不是道生……”

“而如果是两个本体在混，那未混之时，就已经是二，所以二也不是一生！”

“那么就是说，根本不存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请问道长，我说得对么？”

张洞虚面色惨白，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自己此番前来做足了准备，可却被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小僧问得哑口无言，真可谓奇耻大辱！

吃瓜群众们集体沉默，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明白云清雪讲的是什么，只有寥寥几人暗自点头称赞，接着便是又一轮的轰天喝彩。尽管听不懂，但人人都清楚，这一辩，张洞虚又输了！

“小道无法回答，这一局——小道认输！”静默了良久，张洞虚才咬着牙说道，恶狠狠盯住面前的云清雪，“敢问小僧法号？是九龙寺哪一房的僧人？”

云清雪便是一呆，咬着嘴唇顿时语塞，群僧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这个小僧到底是谁。悟道上前一步道：“请问这位小僧，老衲怎么从未见过你？你是……”

云清雪见势不好，吐吐舌头就要溜之大吉，另一边的妙麟也顾不上许多，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其拉到身后，对悟道道：“住持，她是小僧新收的弟子，来没来得及跟你和师兄说。你们忙先，小僧告辞！”

说着拉着云清雪的手转身欲走。

老僧妙庆不由怔住，心道妙麟何时收了弟子？看这小僧道法高深，对于佛门道家都有深刻理解，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高僧请留步！”而张洞虚却是不依不饶，箭矢一般盯住了云清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忽地惊讶道，“这位小僧难不成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