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 / 2)文小姐的秘密首页

没过多久,他要结婚。全家都不赞同,大家心知肚明对方的目的。可他执着于那个女人可以陪他吟诗作画,是他相逢恨晚的知己,他就要当局者迷。他太强势了,鸡飞狗跳的僵持了个把月,最后孝顺的孩子们还是妥协了。

婚礼如期将至,他站在台上满面春风,他扬言那个女人是上帝派给他拯救他的天使。可笑至极。我看到父亲坐在台下气的脸都绿了,但是作为儿女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姑姑无法面对,带着恨,带着每当提及都会咬牙切齿。举家去了遥远的西北。

后来的那些年,我读书,旅游。哥哥也忙事业,我们都很少回去,已经有好些年,都没有凑在一起过。小时候的团圆饭,也只是现在面对清炉冷灶时得回忆了。

疫情爆发的那个春节,他忽然病重了。突发性脑溢血,半夜打电话给我。父亲急忙带我赶过去。幸亏抢救的及时,但是暂时性偏瘫了。就在这样的时刻,他依然坚定着他的尊严,不让任何人照顾陪床,他还是那么强势,拒绝一切行动不便上的帮助。他的身体之前一直都很好,忽然这样倒下,他接受不了。

出院后。爸爸态度坚决,把他接到我们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刚回来的那天,家族里所有的人都来了。借着探望的名义,旁敲侧击遗产分割问题,我看着他们的嘴脸,感到无比恶心。这时,爷爷忽然说了一句话:“人往往最牵挂的,是最弱的那一个。”所有的人都望向了我。他们觉得我应该开心,我是那个被眷顾的幸运儿。虽然我并不想承认我是那个弱者。面对调侃,我也还是淡然从容的,笑脸相迎。

他说他想吃三元桥的糖酥,让我开车带他去买。疫情下没有一家餐饮是开业的。我们转了大半个北京城。最后在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了汤圆,车停在院外。我搀扶着他往家走,那段路上,他步履蹒跚,我放慢脚步。夕阳西下,我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只不过蹒跚学步的,是我。那一刻,我所有得恨都没有了。

其实让姑姑心如死灰.远去漠北的真正原因,是我在奶奶走后的几年里,才后知后觉的一件事。她的病是慢性的,在她走的前一天,姑姑带姐姐来看我们,那天爷爷做了奶奶最爱吃的酱排骨,晚上发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 120。但是爷爷说她经常在晚上这样。过会儿就好了,让我们先去睡。并收走了我的手机。错在我太小认知浅薄,第二天早晨,医院已经不接收了。但是他同床共眠了几十年的发妻,而我,也成了他间接性导致奶奶去世的唯一证人。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离开了BJ,离开了所有相识的人。快要三年了,我支离破碎婚姻观不会再修复了,时至今日,记忆还是总会浮上心头,一分一秒的凌迟我,提醒着我伤痛有多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