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如同达琳这样接受赐福的有十一个人,除达琳已经醒了过来之外其他人正整齐地躺在地上,在仪式的最后,那个沃尔斯的黑人宣读着他们赐福的内容,他们将延续他们濒死的生命,而延续的时间是,60年。”
“看着与人群中正与相识之人谈笑的达琳与宣读完‘神谕’走下祭坛的沃尔斯,和我一同围观了一整夜仪式的莱娜握了握我的手。”
“我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说这极其违背科学常理与圣经教义,那个格拉基的怪物不知是怪兽还是恶魔。但我们确实看到了,它确实延续了那些将死之人的生命,而它曾在梦境的呼唤之中承诺莱娜复活我们的孩子。”
“沃尔斯走到我们面前,莱娜刚想开口,他就先抬了抬手,然后表示经过一夜的仪式他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然后让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下,之后再进行商议。”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无法再拒绝他了,而且我们两个确实也有些疲惫。于是我们跟他约定晚餐的时候前去拜访他。”
“现在,我也要去好好睡一觉。”
“1917年4月1日。在去见沃尔斯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其他参与仪式的成员,他们已经清醒了过来,而且无一例外的恢复了青春与健康,我询问他们的感受,他们都表示非常好,身体状态与二十多岁的青年无异。”
“见到沃尔斯的时候,他已经梳洗整齐,没有穿他那身花里胡哨的祭祀服,而是穿着一身西服,坐在茶几前喝着咖啡,如果不是了解他是一个邪教头子,我会以为他和我一样是一位乡村度假的绅士。”
“而在我们表达了自己的需求之后,他就从一位绅士变成了证券公司里市侩的经纪人,讲述着神的怜悯,教义的约束,信徒的忠心,教派运行的艰苦。”
“我知道,这些都是他为了提出最后要求的价码,但我也无法打断他,因为我确实需要他。”
“在他停顿下来喝起口中咖啡的时候,我让他直接了当一些,不用像一位讨价还价的商人,因为对于两个丧子之人来说所有的资产都已是身外之物,而超出能力的价码我们也支付不起。”
“沃尔斯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再胡扯那些多余的词汇,向我们讲述了他的需求。”
“令人意外的是,他索要的东西并不多,没有让我们交出财产,也没有提出诸如黑暗献祭一类的特殊要求,而只是让我们雇佣他做管家,带他一起前往伦敦。”
“我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如果想要前往伦敦可以轻松办到,布里切斯特就有通向轮渡的火车,如果想要当一个体面人的话以他在这里的威望可以轻松积累起足够买下一个爵位的财富。”
“他轻笑了一声,向我解释说他到伦敦不是为了个人私欲,而是为了神之信徒的发展,在这乡野之中,即使神想要传播威名,也只能依靠无知村民的口耳相传,而大多数的村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严重阻碍了神伟业的传播,即使是神可以通过梦境感召寻找合适之人,但大多数都不会选择来到这里一探究竟。”
“所以,他决定主动走出去,借由我的名声和朋友交际找到更多有需求之人,一同为神服务。”
“我很理解他的想法,及至今天战争还在继续,许多的士兵因无情的战火死亡,而每个士兵死亡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悲伤,虽然在亨利去世之后我便不再主动去进行交际,但是依然能听到许多让人悲伤的消息。”
“我同意了他的提议,而他表示当他在伦敦有了足够成果之后便能向神祈求赐福,复活我的孩子。”
“希望这是一场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之后的一些日记有些稀疏,在卡尔爵士带着沃尔斯回到伦敦之后便任命他为管家,然后时隔半年重新开始进行交际,联系之前的朋友,参加贵族之间的酒会。
在这其中,卡尔将沃尔斯介绍给了许多同样有着各种伤痛与遗憾的贵族、商人或者权贵之人,他们也都无一例外地成了信徒的一员,而卡尔在日记中记录自己越发能感受到那个叫做格拉基的神的存在,按照日记中沃尔斯所说,那代表着距离复活他的孩子越来越近。
他在沃尔斯的指示下在后花园下挖出了一个地下室,在里面刻出了供奉格拉基的雕像,等待着梦想达成的一天。
直到昨天最后的一篇,准确地说是半篇日记。
“1920年4月3号。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终于梦到了格拉基,成为了受它承认的信徒。我能确定这并不是我思虑过多的幻想,因为在我刚走下楼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沃尔斯就向我道谢,并祝贺我终于获得了神的认可,可以举行复活我孩子的仪式。”
“我高兴的向莱娜道喜,然后询问沃尔斯仪式的要求,是否需要返回格洛斯特郡的湖,或是准备什么神喜爱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