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施世朗在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应该如何应对闻伯仲的提问。
毕竟无诏私带兵闯入他人辖地可是大事,一旦稍不谨慎,反倒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
“闻将军有所不知!”
“老夫今日收到线报,有一伙狂人山庄的贼人与你手下的军兵私通,将一些生活物质运送到固阳城进行贩卖从而获利。”
“老夫身为涠洲刺史,除贼荡寇乃职责所在,所以一路追踪这伙贼人到此......”
听完施世朗的解释,闻伯仲显然并不相信,于是讥讽道:
“哦?原来施将军这是在追贼寇啊!”
“不错,正是!”
“敢问,对方这伙贼寇大约有多少人马?”
“大约五十余人!”
“五十余人?”
闻伯仲听罢指了指施世朗身后,然后问道:“追五十余贼寇而已,施将军何须大动干戈,竟带如此多的兵卒啊?”
“这个......”
施世朗一脸的尴尬。
如果把今天自己被云中子打的落荒而逃之事说给闻伯仲,定然会遭到对方的耻笑,因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哼!施世朗,不知你所说的贼寇,现在究竟何处?”
见施世朗无法做答,闻伯仲继续追问道。
“呃......”
“这个......”
“现在......”
“应该......”
“可能还未到......”
施世朗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这闻伯仲莫非能掐会算?一连串问题,竟句句都问在自己的痛点之上!
“哦,竟然还未到!那这么说,施将军您是追贼追到贼寇前面来了?”
此话一出,闻将军身后的十几名军尉全部肆无忌惮笑了起来,空气中迅速飘荡着讽刺的味道。
见闻伯仲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嘲讽自己,施世朗心中颇为不悦,毕竟自己是从二品,而对方一个正三品竟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
施世朗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厉声说道:“闻将军,你手下偾威军中有一个叫林孤儿的和这货贼人相勾结,私自贩卖......”
不等施世朗说完,闻伯仲便打断了他:
“施将军,我手下的人自然有我来管教!”
“有没有做出有违军纪的事情,我自会查清!”
“这一点,就不需要你这个镇北军统帅来操心了吧!”
“你!”
见闻伯仲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施世朗不禁气的胡须只抖,用手点指着闻伯仲厉声呵斥道:“闻将军,你一个三品官员见了老夫竟敢如此怠慢无礼,难道就不怕老夫到圣人面前参你一本么?”
“那你现在就去啊!”
闻伯仲听罢一脸的不屑:“你未得圣人的许可,便私自带兵闯入我西北军管协的陇州地界!施世朗,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便犹如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闻伯仲身后的二十余人立刻立马横刀,虎视眈眈的盯着施世朗;而施世朗身后的军兵见此也掏出武器,摆出了随时开战的架势。
闻伯仲一挥手臂,对着身后的众人发号施令道:“施世朗若再敢向前一步,给我就地斩杀!”
施世朗也不敢示弱,一挥手中的长刀指向闻伯仲:“我看今天谁敢动老夫!”
双方就这样在村口,呈现僵持之势。
闻伯仲似乎并不着急,就这样一直端坐在站马之上,神色轻松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施世朗。
施世朗手中端着长刀,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临危不惧,但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双发都不可能真动刀枪,只是摆出应有的姿态吓唬对方罢了。
但此时此刻比拼的就是心理,若谁先撤刀收势,那么谁便输了这一场不见血光的战争。
闻伯仲虽然人少,但心里并不害怕。而此时施世朗多希望有人能蹦出来,打破眼前这尴尬的僵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在气场上,施世朗已经明显处于了下风。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声音:“报~~~~~~”
施世朗顿时感觉如释重负,急忙问道:“何事?”
“回将军,在西华山道发现一处车队,此刻正往渭城方向而来,有可能就是那一伙贼人!”
施世朗听罢顺势收刀,临走之际还不忘嘴硬:“老夫先去剿灭贼人,今日之耻,老夫来日必当奉还!”
说完一招手,带着这两千人往西华山方向而去。
“慢走,恕不远送!”
看着施世朗远去的背影,闻伯仲大声的说道:“施将军若成功擒住了贼人,到时在圣人面前别忘了参闻某一本!”
说完众人又哈哈大笑。
一天之内两遭羞辱,此刻镇国公的脸色铁青,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将军,接下来咱们该如何?直接回涠洲么?”
“回涠洲?”施世朗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副官,恶狠狠的说道:“今天若不抓住这伙恶人,你们谁都别想给老夫回涠洲!”
气归气,恨归恨,但在行进的途中施世朗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么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不可能就这样在官道上凭空消失,所以他们究竟是藏到哪去了?
“舆图!”
施世朗一招手,副官急忙从怀中掏出舆图递到他的手中。
众人翻身下马,施世朗将舆图铺在地上,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起来。
“以他们行进的速度,此刻肯定还在涠洲境内......”
施世朗在心中默默的推算着林孤儿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按这个速度行进的话,此刻他们应该在距离涠洲西北一百里的柴郡才对......”
想到此处,施世朗收起舆图,对着身后的军卒发号施令道:“加快速度,直奔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