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近一半人家的外墙覆盖有一层类似油垢的黑绿污渍,那是难以清洗的生活痕迹,楼顶黑黝黝的烟囱顶更是如此——不看位置,甚至无法判断那是团什么方形物体。
其实早在最开始计划里,缘安是准备租赁这种类型的公寓楼,当然,只考虑近两年新砌的,不过莫名其妙就选定了如今那间用当时视角去看怎么也不会选择的凶宅,只当是随遇而安了。
“这边就很安静,一点也不热闹。”缘安回应他先前的话题,跟他脚步上楼。
金属扶手传来黏糊糊的触感,她条件反射般抽回手掌,另一只手背继而捂住嘴唇。
“毕竟是案发现场,时间又是在半夜,人少很正常。”四月肆停在四楼,门牌号404的房屋前。
真是不吉利的数字。
门边拉着潦草的隔离带,门沿随手贴了个封条。
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候眼前东方青年所说的“没有消极怠工,遵守工作流程”,缘安就一阵想笑。
不过看见门缝里渗出的少许未知液体,缘安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她指着液体发问。
东方青年也没有直接拉开门,而是蹲下身子,顺带解释道:“是唾液,据研究结果,大概率是蛇的唾液。”
蛇?
缘安愣了一下,想到昨夜迷迷糊糊的梦,像是有无数黏滑小蛇缠着她的古怪噩梦。
“不止一种蛇,而是少说上百种不同的蛇的唾液混迹一起……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
四月肆推开屋门,只听一阵阵宛若用针管挤压蜗牛汁液的声音响起,果冻一样的弹性液体顺着开门动作满出,内部场景让少女瞠目结舌。
整间屋子表面覆盖着胶状粘液,黄得发黑,灰得发紫,恶臭气味让缘安忍不住捏鼻。
她诡异的不想干呕了,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类似的场景。
“快关上门!”
下一刻四月肆真的关上了门,让缘安产生出他开门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自己的错觉。
“昨天半夜,这间屋子突然间被这诡异的场景覆盖了,对,就是突然,毫无征兆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的突然,像是有人召唤了某种邪恶献祭仪式一样。”四月肆连用好几个突然来表达一切的发生真的很突然。
“当时我就在对面天台亲眼目睹全过程,这间屋子里的三个冒险家全部凭空消失了,如你所见,这里变成神似‘蛇’的肠胃,他们估计已经被消化成了渣宰,碎料。”
“别再说了。”缘安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快要窒息了。”
两人转而下楼,中途,缘安想到了昨晚那场模糊的梦境,只能用含糊不清的记忆碎片讲述自己疑似在梦中遭遇了类似的情景。
她说的很快,说完之后正好抵达一楼,毕竟梦实在不清晰。
离开公寓楼,先前的晴朗天莫名被乌云更迭,远处隐约传来的汽笛声似乎换奏成了音乐的交响,节奏愈发急促,层层堆叠,要让人喘不过气。
天空,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