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接着便将一口舌尖血向那飞梭喷出。
血液沾满了飞梭表面,竟一点点被飞梭所吸收。吸收了血液的飞梭灵性大增,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攀升到了巅峰。而喷血之后的三当家则萎靡了许多,面色白得像张纸。
忽地,在大刀再次与飞梭相击之时,陈摇凌却感到似乎砍到了棉花一般,毫不受力。在他诧异的视线中,那飞梭瞬间散成了无数菱形碎片,而大刀则从碎片的间隙径直穿了过去。
糟糕!这法宝竟还有这般变化?想来是以三当家的实力难以使出飞梭的全部威力,如今他不惜以精血灌注,方得使了出来这一招。
那些菱形碎片根根直立,化成漫天星雨向陈摇凌泼了过来。如此覆盖全方位的攻击,再怎么防御也难免有遗漏,而看那碎片的威势,随便中上几片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值此危急关头,陈摇凌灵光一闪,又想起那个雨夜在睡梦中,他与功德簿交手鬼使神差用处的奇诡一刀。
于是他身形一歪,仿佛忽然失去了平衡向着一边倒去,却也因此避开了那铺天盖地的碎片攻击。
然而他似倒非倒,身躯斜斜地晃了晃还是勉强站住了脚。但那大刀却是被他歪斜的身形带得偏离了下劈的轨道,接着划过诡异的弧线,直撩向一旁的三当家。
伴随着一声凄厉得惨叫,鲜血喷涌如注,三当家的右臂被整个斩了下来。
他无力地跪倒在陈摇凌面前,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臂不断哀嚎,那飞梭在失去控制之后也变回了原样,掉进了泥土里去。
陈摇凌竖起大刀直指三当家脖颈,他要趁功德值还未用尽,快刀斩乱麻。
然而正当他即将动手之际,却忽地感到后背一凉,接着便感觉背心一阵刺痛。
他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的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只见李狗蛋手持一把短匕首,正战战兢兢的站在陈摇凌面前。
面对着陈摇凌诧异而失望的目光,李狗蛋反而不再怯懦,神色间满是狠厉和癫狂:
“山贼不能死,不能死!!他们死了,我们李家,我和我娘!又怎么在村子里活下去?你为什么要出来碍事?该死的是你!”
他癫狂地向陈摇凌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胡乱地在面前挥舞,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他内心的恐惧。
陈摇凌突然想起来,大哥死的时候尸体上全是伤痕,但只有背上一个深而窄的刀口才是致命伤。大家都说大哥勇力无匹,是土匪耍阴招搞偷袭才杀掉了大哥。
难怪,难怪仅仅凭着一个远房亲戚的关系,山贼们就这么信任李狗蛋。
他手起刀落,李狗蛋人头“咣当”落地,不甘的面容上沾满了泥土。
然而待他回头看去,断了臂的三当家已经在小弟的搀扶下走了很远,此刻已然爬上了马。
他回头看向陈摇凌,面色狰狞,准备撂下几句狠话再走。明天,明天定让爹带兄弟们踏平这里。
陈摇凌唤出了面板,【功德值:六】,他点了点头,应该是够了。
他双眼微眯估算着距离,就这一次机会,可别打歪了啊。
身体内所剩不多的清凉气息全部集中在了右臂,他反手握住大刀,摆出投掷的姿势,然后全身如拉满弦的长弓一般紧绷。功德值急剧消耗,转瞬间便跌到了零。
接着,斩马刀便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飞出,三当家的狠话还尚未出口,瞬间便被巨大的力量贯穿胸口,宽长的大刀将其生生钉在了地上,其身体都几乎被劈成了两半,眼看是活不成了。
两匹马儿被惊得不断啸叫,尥起蹶子。摔下马背的另一名山贼丝毫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小井村村口。
微风吹过,浓云终究渐渐散去,太阳高兴地从云间探出脑袋,璀璨的阳光被洒向人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