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紧挨着墓园的公寓中,不大的空间里塞满了杂乱的东西。
摆放在客厅中央的餐桌上,倒塌的啤酒罐、好似刺猬般堆叠得一层一层的烟头,敞开的卫生间污水横流、散落在墙角的外卖盒子……
各种各样的污染源散发出异样的味道,混杂的气味让房间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狗进来都得捂着鼻子逃跑。
显然居住在这里的住户特别的邋遢,属于社会的边缘人物。
他们自甘堕落,不修边幅,混吃等死,没有多余的人际关系,哪怕消失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被发现。
正是因为这些特质,让恶灵盘旋于此。
三具血肉模糊的男性尸体七零八落的倒在地面上,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汇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洼,密密麻麻的小动物正在周围跳动、撕扯。
“喵——”
一只嘴角鲜红的黑色小猫走到脚边,正用头亲昵的磨蹭着,拟人化的表情中带着进食后的慵懒和满足。
妈妈桑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打扮,雪白的鞋袜站在粘稠的血液中,一板一眼的站姿像是一位礼貌的客人。
只是这位客人她以人类的悲哀为食……
弯下腰,白皙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向她撒娇的猫咪,丝毫不嫌弃猫咪毛发上的碎肉。
鼻翼抽动,呼吸着新鲜的血腥味,面色上浮现一抹激动的潮红。
“猫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可爱,圆圆的眼睛,暖暖的毛发,甚至会为了讨好人类发出甜美的叫声。”
“得到满足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
抚摸着黑猫露出的软乎乎的肚皮,妈妈桑笑又开心又宠溺。
像是玩够了,小猫蹬开了妈妈桑的手指,灵巧的翻过身步伐优雅的跑回了同伴中间。
“高冷骄傲的性子,就算再喜欢也要保持距离,但正是这种若即若离让它更使人着迷……”
“但是不管外观多么魅力,它的本质就是咒灵,而咒灵就是残忍的代名词。”
“越残忍、越强大……”
“可真是天赐的宝贝!”
视线追着奔跑的小猫来到露出骨头的尸体旁,几十只手臂长短的猫正爬在血肉中进食,猫咪小小的嘴巴每次张开,尸体上就凭空残缺了一块,直到三具躯体化为白骨。
清脆利落的撕咬声在她耳中是如此的悦耳。
对于这次催生出的咒灵,妈妈桑满意极了,对于人类的恨,让这群黑猫拥有了无视防御直接攻击肉体的能力。
可以预见,直接抹除的能力用来对付被铠甲牢牢武装的咒术师一定非常好用。
片刻妈妈桑嘴角的笑容渐渐变为恨意,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多吃点,多吃点!”
“吃饱了,就帮妈妈我杀掉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子!”
“不,轻易的杀死太便宜了,要先将他的嘴巴撕掉!敲掉他牙齿,然后拔了他的舌头,拆掉他的骨头……一点一点将他折磨到疯掉。”
“没了伶牙俐齿的嘴巴,打断了脊梁,我倒是要看着他还能不能说出俏皮话来,还是他会跪在地上拼命的向我求饶……”
“那我要怎么办呢?”
“用脚狠狠的在他的脸上踩!踩爆他的脑袋!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脑海中又一次浮现那道魁梧霸道的身影,那天拔枪射日的身影好像就在眼前。
就算完全康复了,被炸成肉泥的半个身子还是隐隐作痛,像是在心里留下的伤口,触之即痛。
上次的失利让妈妈桑恨坏了上杉,浑身散发的深沉恶意比烽火烧的还要旺盛。
正是这种恶意让她专门寻找对抗上杉的咒灵,她要报仇!
“谁?!”
在畅想进入佳境的时候,封闭的门被一道陌生的身影推开了。
那是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短发女人。
女人的面容平平无奇,只是出奇的神色格外平淡,就算走在这间宛如地狱般的房子中也轻松的好似旅游观光。
饶有趣味的脸不断摆动,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妈妈桑的身上。
“你这个水平,要对付高专显然不够啊……”
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大言不惭的说道。
“人类?咒术师?”
同样,妈妈桑也凝望着这位看不出身份的人,无法判断其实力,因为上次的遭遇学会谨慎的妈妈桑没有急着动手。
沉吟了一会反问道:“这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虎杖香织,现在是一位人妻。”短发女子躬了躬身子,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头发晃动间露出了额头上缝合线状的疤痕。
“哈?人类?”
“不,是一位咒术师。”香织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