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参加擂台,展现我半步周天的修为,成为客卿的机会并不小。加上那边鱼龙混杂,又靠近羌族的领土,朝廷并不好派人来找麻烦。”
萧晴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无比自信。因为他是天才,名副其实的天才。放眼江湖这一代,除了有个号称先天佛心道胎的佛子梁奕飞外,再没有能在十七岁八脉通七,成就半步周天的人。
看着萧晴的样子,张诩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下去,转而劝诫了一句:“观澜擂恐怕不会太安全,你这一年可不能疏于练武。”
萧晴点了点头,将壶中最后一口酒饮尽,朝张诩做了个揖,便与萧空灵再次上路。
此处乃是京城近郊,对于这对出走的兄妹来说并不是个能多耽误时间的地方。
待到二人走远,张诩才悠悠地说:“老大,出来吧。”
杨云,萧门七将中最年长的一位,足有七十二岁,统兵的时间甚至比大玄国粹还要长上不少。若非他已是引气境的大能,恐怕此时连仅凭双脚站稳都做不到。
“少爷可以走,但是他不能把桃花源带走。”杨云说得很简单。
“江湖上有多少人对大将军恨之入骨?咱们七个不能走,大将军也没有护佑少爷的底牌,难道就让他以伪周天的境界行走在这个随时有可能掀起波澜的江湖上?”
两人的态度简单明了,一个更在意萧家,一个更在意萧晴。
但简单明了的态度往往也意味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大将军应该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吧。”张诩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很明白大将军萧烈的性子。这种命令,八成是出自他之口。他此时开口,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萧晴两人可以走得更远些。
“大将军说了,桃花源若丢,前线战场就失去了一张可以制衡对方三步境的底牌。这可能导致前线战场的崩塌。”杨云淡淡地陈述着事实,这种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和那个名叫萧烈的将军如出一辙。
“可惜了,萧晴还以为你是特意为了放他走才迟迟不现身的。如果他知道你刚才不现身是因为一口气跑了近百里需要调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张诩一副唏嘘的样子,而杨云仍旧不为所动。
“你说少爷这样的性子,怎么在这个人们各怀鬼胎的江湖上混啊。”张诩虽然得不到杨云的回应,但还是不断地自言自语。
“你看似在拖延时间让少爷和小姐跑远一点,但也留给了我时间调息。每多过一个呼吸,你的胜算就会减少一分。我很好奇少爷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为他做到这一步。”杨云淡然开口,但张诩捕捉到了一丝情感波动。
这位从小生长在富贵人家,见惯了家里兄弟为了几亩田地互相中伤,乃至以命相搏的他不能理解张诩与萧晴之间所谓的兄弟情。
“我没有父亲,”张诩这次的开口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用类似自言自语的方式开始回答杨云的问题。已经调息完毕的杨云本想直接出手,但多年来在战场上厮杀得到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现在出手,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的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死了,以至于我甚至记不住他的样子。我的母亲一个人拉扯我和弟弟到七岁,倒在了十九年前的头场雪中。我混迹在江州关城的街头,和野狗夺食,和流浪者为了半块馒头以命相搏。
但我仍然没有保住我的弟弟,他倒在了阴暗的角落中,永远没有醒来。那年我十一岁,他才九岁。
后来我参了军,凭借小聪明一步步成了将领。但我忘不了那个倒在十五年前的孩子。”
张诩顿了顿,身上的气势不断上升。
“十年前,我看到了另一个孩子。他很像他。他的母亲也没能熬过冬日的头场雪,他的父亲也同样对他不闻不问,他同样视我为兄长。”
张诩笑了,他和萧晴之间早便不是单纯的萧家将领和萧家少爷的关系。
他们是兄弟。
“今日我不是以萧门七将中的张诩的身份应战。今天,我以萧晴兄长的身份迎战!”
一缕天地之气顺着随风飘动的无垠飞雪落下,进入张诩体内。
那日,身为萧晴兄长的张诩入引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