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都将马栓在蒙古包外,大步朝里面走去(蒙语):“舅舅,我过来了。”
额尔德木图起身迎接(蒙语):“坐,敖都。”舅甥在桌子前相对而坐。
“敖都,这几天觉得怎么样?在这里玩的开心吗?”额尔德木图给敖都盛上奶茶,敖都接过奶茶表示尊重。
“我很喜欢这里,而且舅舅你也在,我当然很开心!”敖都喝了一口奶茶。
额尔德木图欣慰的点点头:“敖都啊,你从学校放假回来就一直在我这里,家里面是不是还没回去过?”
敖都的眼眸微微转动,犹豫了一下:“…是的舅舅。”
“那你爸爸知道你在我这里吗?”
“我爸爸知道我在您这里,学校要放假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要过来找您,他也同意了。”
“那就好…自从你妈妈去世后,你就很少呆在呼伦贝尔了。敖都啊,不论这世界怎么变化,时间怎么流逝,很多事情早晚是要面对的,舅舅理解你,舅舅也不会逼你,但是你爸爸他更需要你,我希望你能想想我说的话。”
敖都心中泛起波澜,像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我知道了舅舅,我会好好考虑的。”
十一年前,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敖都的母亲阿茹娜正骑在马上让受惊的马儿恢复正常,可一阵比一阵响的雷声让本来就受惊的马儿更加害怕,载着敖都的母亲就向远处奔去。在受惊的马一个腾空起身后,站在瓢泼大雨中八岁的敖都,亲眼看着自己母亲从马上重重摔了下去,敖都痛苦呐喊!他的父亲纪阳来也在这时回来了,看到如此无法言喻的场景,他匆匆向妻子狂奔而去!可一切都太晚了!敖都的母亲再也没有从那片潮湿冰凉的草地上站起来…
而那匹受惊的马本是纪阳来带回用于家里劳作的马,现在却酿成了他们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悲剧。从那以后,纪阳来就一直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过着游牧的生活,敖都也被舅舅从呼伦贝尔接出去生活了,但他每到节假日便会回来,可是从来都不会在这里久呆。
在温禾希来到通湖草原的这几天,她无时无刻不在享受草原上带来的一切。她大口朵颐起烤着、炖着、沾着、风干后的牛羊肉、品尝着每天现煮,飘香四溢还能养胃的奶茶,每到傍晚,她便在草原上肆意奔走跳跃,欣赏着属于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牛一羊、每一刻的景色,她凝视、感叹、记忆,深刻感受通湖草原上的美与好。可温禾希不知道的是,这两天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每天都出来给舅舅放牧的敖都尽收眼底,本来敖都每天出来放牧就很是无聊,直到那天,温禾希第一次已独特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便让他这几天无聊的放牧过程中有了看头。离得近一点他能看见温禾希脸上是什么神情,离得远一点也能通过发型和穿衣风格一下定位到她。
傍晚,天空由蓝调变为橘调,整个天空是温暖又热烈的。
温禾希吃过晚饭后告诉姐姐自己要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实则,是悄悄揣着那条紫水晶项链跑去找敖都了。她想着那条紫水晶项链应该是他的吧,如果是的话就归还于他,顺便感谢那天他帮她赶走了那头牛。
她在草原上转悠了好一会,碰到一个当地的牧民,就跟牧民打听起了敖都:“你好。”
“你好”牧民放下手中的活。
“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她边形容边用手比划“一个骑马的小伙子,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个子很高,然后…他会说蒙语,请问你有见过他吗?”
“哦~敖都!”牧民来了一句蒙语,温禾希没有听懂,接着牧民又来了一句普通话,指着一个方向:“你往河边走走,他在那里给马搓澡呢。”她顺着牧民指的方向看去:“知道了,谢谢!那我先过去了。”牧民招招手,笑得别有深意。
温禾希走到了这条清澈明亮,正在哗哗作响且望不到头的河流边,她看见一人一马正在嬉戏,敖都果然在这里。
她走向敖都,他也发现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看着她。
“我是来谢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