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歧虽为嫡长子,论及长幼尊卑,席位设在东侧他二叔父之下,对面是他庶弟严沚,再朝下又是按嫡庶、妻妾等排列划分的席位,林孋便与他们隔了几案。
孟乔没理会严歧,理理衣裙规整地跽坐于席案下首位。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人,再次与严歧共案而食,却再没了曾经的心境和最为思念的亲人。
宴席过半,孟乔依旧一语不发食之无味,见她情绪低落,严歧靠了过来。
“可是身体不适?”
孟乔不耐的瞥他一眼,一垂眸看见两人交叠一处的衣袖,才忍着没发作,严歧又靠近几分。
温声窃语道,“明日让严喜接孟锦来府上陪你。”
孟乔眼睛一亮,抬眸去看严歧,两人挨得近,她瞬间溢满惊喜的眸子毫无预兆的撞进严歧心里。
还挺好哄,严歧敛住思绪夹了块鱼,挑净鱼骨放进孟乔碗里。
她欢欢喜喜的夹起送进嘴里,鼓着腮颊品鱼,味道不错时唇角微微上扬,小女儿情怀尽显。
严歧定定的望着她,溺爱得眼睛里都能拉出丝来,又夹了块鱼腹上的嫩肉递进她碗里。
孟乔待他筷子离开迅速夹进嘴里,严歧没忍住轻笑出声,孟乔偏头气哼哼的剜他一眼,收回目光时,捕捉到对面似有一抹视线一直在注视自己。
李安茹忙别开眼,似乎又觉得太过刻意,尴尬朝孟乔微笑点头示礼,并伸手让身后的婢女扶自己起身。
孟乔这才瞅见她隆起的腹部,该是有五六个月了,比严容的大。
紧挨在她上首位的另一席案上,坐着对男女,男的就是严沚,李安茹的夫君。
严沚身畔的女人有些眼生,但看二人亲昵姿态,也能知晓其身份。
让结发妻子独守一席,自己揽着妾室居于上位,着实不成体统。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孟乔想到这话时,忍不住看向正首位上的严文,严文的三个儿子里,就属严沚与他最像。
她尚在思索间,李安茹已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案前,同行带过来的还有个两岁上下的女童。
李安茹领着女儿朝她行礼,孟乔见她有孕在身,欲起身相扶,被严歧按住手制止。
“你是长嫂,安心受着便是。”
严歧语气冷淡,目光只驻足在孟乔身上,温柔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孟乔原本还有一丝挣扎,想了想便随他去了,直到李安茹重返席位,孟乔才抽回手睨着他感慨道。
“她好歹是李县丞嫡女,嫁给你二弟已属委屈,这才过门几载,又尚在孕中,严沚居然纳新妾,当真薄情。”
她这话倒不是计较门第嫡庶之别,只是单纯觉得严沚此人不值得托付。
忽地想起李安茹临走时扫向严歧的特别眼神,没忍住朝严歧飞了一记眼刀。
“严歧。”
她突然严肃认真连名带姓呼出声,“我若没记错,李安茹当初是奔着你来的吧,闹着要给某人做妾不是?”
严歧心道冤枉,没理会她的抱屈之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讷讷道,“是你自己非要纳的。”
孟乔怔忡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合着他睡妾室睡得挺爽,转头倒埋怨起她来,心里狠狠啐了一口,有种你倒是别爬妾室床榻。
见任性娇妻瞬间冷脸,严歧无可奈何,自席案下方探手过去将她的小手揉进掌心把玩。
孟乔嗔他一眼,想着孟锦明日过府,忍着没甩开。
可严歧仅仅只是握手还远远不够,他想拥孟乔入怀,想不顾场合的吻她,想要狠狠折磨她,直至将她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