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和宋通衢，急忙赶到上房，老太太面色枯黄，双目紧闭，气息急促，额头上布满汗珠。

四爷急差家人去请陈郎中，等郎中赶到，老太太已鼻息微弱，肢体渐凉，陈郎中把手放在老太太手腕的寸关尺上，转脸告诉身边的四爷。

″老太太走了，叫人穿寿衣吧！”

宗四爷扑嗵一下，跪在床前，扶尸痛哭，宋通衢连忙安慰。

“四爷，安排老太太后事要紧，家人们等著你说话呢！”

宗四爷强忍泪水，安排人在主院布置灵堂，送发讣告，身着丧服，启门候吊。

差人把讣告送到屈家，屈掌柜手托丧书，面色凝重，云仙一下跪在父亲跟前。

″爹爹，如今李山避难在外，存亡未知，前日已答应宗府终身为李家儿媳，今天老太太过世，我应当替李山披麻尽孝，日后倘若李山不回，也好在李家有个名份，不至于姑老娘门，如果父亲允许，今日就去陪灵谢客，你看如何？”

屈掌柜听后，觉的云仙所说，实在情理之中，遂命伙计办置祭品，亲自送云仙为李老太守灵。

（14）

屈掌柜在李老太太的灵前，摆好祭品，云仙一身麻衣重孝，以儿媳之身吊祭婆母。

可把灵前的宗四爷惊掉了下巴，花轿未迎，天地没拜，倘若李山一去不回，这云仙的一生如何交待，岂不坏了她的终身！

连忙叫陪灵的宗太太上前扶起云仙，牵手领进内房。

宗太太带着埋怨的口气，“云仙，你这大姑姑家，身着重服，呼娘听母，假如李山不回，你的名声岂不受污？听嫂子一句劝，换个素色之衣，烧上柱香，老太太的在天之灵已是宽慰了。″

宗太太强制云仙换掉麻服。云仙眼含泪水，哭着說道:“嫂子！我和李山已定终身，李山虽不在家，但我作为李山之妻理应替他尽孝，不管多久，也要等他回来，嫂子不要多想，我云仙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愿嫂子成全我送老娘一程吧！″

说吧就要下跪，宗太太连忙扶住。

“好吧，我给你哥哥说一声，你暂且一等！″。

宗太太把云仙的话向四爷道明，四爷深为感动，便叫宋通衢在挽联的李山名后，署名李山之妻屈云仙！

云仙在众丫环的搀扶下，挨着宗太太，守着老太太灵柩。

李太太的大红椿棺，在主房的大厅里，停灵七日，东西两厢，两班鼓乐，三牲摆供，道场颂经，路祭帐前果供压盘，苇席搭棚延至茔穴，炮铳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