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之事,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一旦感染,在无药可治的情况下,只能束手待毙。
苏雅心中五味杂陈,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塞,所有的辩解和祈求都卡在了嘴边。
她只能默默地站在门边,目送着萧延徽带领着安将军等一众人等匆匆踏上前往阳关的征途。
竹影也满含期待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侯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身对苏雅轻声说道:“夫人,请回院子休息吧。”
此情此景,非同寻常,平日里若有人称呼苏雅为“夫人”,或许会引起些许微妙的尴尬,但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于此。
回到院子里,苏雅心中的波澜久久难以平息。
玲珑深知小姐的心思,她在屋内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道:“姑娘,我们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自然不能,你留心外面的动静,夜幕降临时,我们就启程。”
苏雅早在下午时分就已经放出信鸽,暗中吩咐胡荣准备好了马车,只要能够跨出武安侯府的门槛,她便可以即刻赶往阳关。
玲珑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内心有着丝丝恐惧,但她清楚,只要有那位师父在,小姐的出行定能安然无恙。
相较于让小姐在家中心神不宁,还不如让她亲赴前线,一探究竟。
苏雅抿紧嘴唇,声音轻柔却坚决:“我决定跟随前往阳关,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因为我那在凌云山习医时的师父医术通神,信件已发,如无意外,三日内他便会抵达阳关。”
武安侯老夫人听到这里,眉间的忧虑稍稍舒缓,未再多问苏雅学医的往事,只言道:
“你有这份心意已是非常难得,既然你师父会前去援助,你便在这里耐心等候,让你师父在阳关辅助徽庭,局势或许能有所转机。”
即便言语间满是体谅,武安侯老夫人依然坚持不让苏雅亲身涉险。
萧延徽的考虑与她相同,甚至更为深远,唯恐苏雅擅自行动,因此特意留下了竹影看管。
“你留在府里,务必严密监视阿雅的动向,不能让她有机会偷偷前往阳关。”
在离开祠堂的路上,萧延徽再次郑重叮嘱竹影。
在祠堂里,竹影与玲珑自是不会进入,他们对外面的对话一无所知。
听闻此言,竹影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侯爷,末将不是应当随您一同前往阳关吗?”
玲珑也是同样的惊讶。
“与我同行的人已经足够多,你留下来守护府邸同样重要。”
萧延徽平静地回答。
“侯爷……”
苏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萧延徽已经停下脚步,用一种充满诚意和请求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她,“阿雅,你乖乖留在府里,别让我担忧。”
苏雅从萧延徽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请求,这位惯于在战局中运筹帷幄,甚至能在千里之外做出精准判断的武安侯,此刻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是对未来的忧虑,更有对她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在那肆虐的瘟疫阴影下,即便是权高位重者也不敢轻言安危,因为一旦被那无形的魔爪捕获,在无药可救的绝境中,等待的唯有无奈地接受命运的裁决,仿佛是被缚的囚徒,静候死亡的降临。
苏雅心中千回百转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凝固,化为喉间的一枚难以吞咽的苦果。
她只能怔怔地伫立于府邸的大门前,目光紧紧追随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与安将军等一行人,急如星火,朝着阳关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串尘土飞扬的轨迹。
竹影的眼中同样充满了不舍与期盼,直至侯爷的背影完全融入远方的地平线,他才转过身,面对苏雅,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坚定:“夫人,请您先回后院歇息。”
这非常时期,一句平日里或许会略显客套的称呼,此时却如同暖流一般,消融了所有不必要的拘谨,只因每个人心中都承载着太多沉重。
踏入后院,苏雅内心依旧波澜起伏。
庭院深深,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弦上,回响着不甘与忧虑的旋律。
“姑娘,我们真的就这样等着吗?”
玲珑,这位对苏雅心思了如指掌的贴身丫鬟,轻声细语地在屋内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知道,外面的世界虽危机四伏,但小姐心中那团不灭的火焰,始终渴望着突破束缚。
“自然不会,你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旦夜幕降临,我们就立刻出发。”
苏雅早在下午便放飞了信鸽,秘密吩咐胡荣准备马车。
对她而言,只要能跨出这宅院高墙,就等于向阳关迈进了一大步。
无论此行多艰险,她也要在他身边。
或许,她已经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