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皓苦笑，他叹了一口气，慢慢解释道：“天命反侧，焉得而知。卜算一道本就逆天，窥测他人的命运已然属实不易，自己的命运更是无从谈起，与我命数牵连的人我也无力卜算。从你将我带走的那一刻，你，还有部下的天命我在卜算过程中受到了遮蔽。”

向冷玉嗤笑，“照你的说法，命运既可以预测，又可以改变，岂不是方便你行骗？”

程云皓正色：“我来到你的队伍中，无法预测你的命运，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谁又能说，改变天命不是命运中的一环呢。更何况，本就没有所谓的全知全能，不可预测也是预测天命的一部分。”

程云皓没有说的是，和自己牵绊越深，天机越难以被自己的预测。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对向冷玉和她的队伍能窥测的未来越来越少。这也就昭示着他们的命运越发紧密的纠缠在一起。

向冷玉不知道信了没信，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那么请你解释为什么要杀了……敌方的卧底。”

程云皓苦笑，他能说是因为自己一时热血上头吗？向冷玉从他的反应中猜出来一部分答案，但是心底依然抱有怀疑。

他只能说道：“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是因为一时热血上头，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他自己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冲动是难免的。

紧接着，程云皓开口解释起来：“虽然现在很多卜算结果受到了影响，但是追兵多少人这种小事还是可以算出来的。根据占卜结果，其实咱们被追到是有巧合因素的。按照我的路线，已经绕开了大部队，这支队伍本来是去接应粮草，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和潜伏的探子联系上了，所以来这里追捕。如果咱们不尽快离开，按照他们已经把信息往回传递的时间推测，咱们的行踪不出三天就会暴露……”

向冷玉打断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人在追杀我们？”这件事在她心中困扰已久，她自认为没有结仇，而这些追兵身上似乎经过了特意吩咐，没有携带任何能表明所属势力的标志。

程云皓骤然沉默了，向冷玉不悦，不冷不热的嘲讽：“怎么，护着你的主子？”

程云皓干涩的开口，“不是这样。我在一开始就占卜过对方的身份，只是……天机无法泄露。”

向冷玉真的忍不住想笑出来，“哈，那你还号称能辅佐称帝。”

程云皓淡淡的解释道：“一旦……泄露天机，九死无生。所谓泄露天机，并不是所有的占卜都会泄露天机，只有一些特定的关键信息才算。”

向冷玉冷笑：“那你们这群神棍不就是摆设？按照你的理论，只有上天允许的才能知道，上天不允许的就不能知道，还不是被天命玩弄。甚至连你知道什么都被上天控制。”

程云皓一梗，他最终也只能暗示性说道：“那个人未来还会和你交手。”

向冷玉下了逐客令，“你不要再跟着我们的队伍了，我不想杀你。”

程云皓清楚的知道这是向冷玉的最后通牒。向冷玉是一个道德底线很高的人，尽管心中对他有怀疑，但是在无法确认的情况下不会滥杀无辜。只是相对来说少了几分果断。

程云皓一步步的退出了向冷玉队伍的视线范围。

向冷玉疲惫的眨了一下眼，背对着自己的属下，不让他们看见。她在半年之前，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从未如此真切的接触过战场的拼死搏杀和刀光剑影，更逞论这些弯弯绕绕本来也并不是她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