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她的那一年,我十九岁。
身边人劝我,你该走出来了,这么多年了,没必要守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回忆里的她越来越模糊,只有曾经存留的爱意最为清晰。
我有些怕了。
我怕有天糊涂,记不起她了。
她爱笑,时常梳着高高的马尾辫,被风拂的更加活泼,还记得当初遇见她时,我最失意。
“怎么自己坐在这呀?雨下的太大了,快回家吧。”她倔强的为我撑起伞,说道。
我抬眼,视线有些模糊,最后聚焦,看清楚那个将来闯入我小世界的人。
她叫许又梨,人如其名。
她笑起来有小梨涡。
“说话呀。”见我许久不回答,她又出声道。
我愣了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我说:“忘记带伞了。”
她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朝我指了一个方向:“看见了吗,那边有一个公交车站,旁边有公共雨伞。”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
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她是隔壁班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却又很心细。
下雨了。
和第一次遇见她那天一样。
我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那冰冷的石头里,住着我的爱人。
“又梨,你有没有忘了我。”哪怕她忘记了我,我也不会怪她,如果忘了我不会再痛苦,那就忘了吧。
只是。
我不想忘记她。
她说,风会告诉我答案,如果起风了,那就是她想我了。
寒风刺骨,夹杂着雨水。
我知道。
她想我了。
一个人真的会被困在回忆里一辈子吗?
从前我觉得幼稚,又或是不可信,可当事情真正的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才知道,更痛的不是被一辈子困在回忆里,而是渐渐遗忘。
我每一年都会给她写信,我记着她的一切,记得她的所有事情,却唯独有些记不清,她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的样子。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一次学校组织活动中,她恰巧也在队伍里,我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她却一眼就看见了我,眼睛里漫着笑意,却还假装着没发现我。
我这才看清楚,她笑起来有小梨涡,很有感染力的温暖。
她和我被分到了一起,她站在我旁边时,显得有些局促,我个子高,低头看向她时,便能轻易捕捉她所有的情绪。
“你叫什么呀。”似乎是出于礼貌,她对我说道。
“纪晨。”
“纪…晨。”她小声念叨。
“我叫许又梨,你好呀。”她笑着朝我伸出手,说道。
她时常笑我,说我的名字和我的性格完全不同。
晨,是阳光。
我却像一个冰块一样,不,是木头。
她又说,这样也好。
我们刚好互补。
我被她说的有些脸红,微微低下头,她却注意到了,笑的更甚,直接抓住我要捂住眼睛的手:“纪晨,你脸好红啊。”
从那以后,她喜欢待在我身边,每天都是思考着怎么逗我才有趣。
时间一长,我有些习惯她的存在。
“纪晨,以前你有没有过像我这样可爱的朋友呀?”她喜欢说话,一直在我耳边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