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二日,酉时,北水河边。
“秦无伤,好你个奸诈的王八蛋,竟然拆掉了木桥,老夫抓到了你,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空青骑着坐骑,站在北水河西岸,看着奔流的北水河以及只剩下一些木桩子的北水桥,气得七窍生烟,也不顾自己上将军的身份,破口大骂起来,在他身后,便是早已人困马乏、东倒西歪哈欠连天的十万北朔精骑兵。
“上将军,看地上的马蹄印、车辙痕迹的深浅、新旧程度,秦无伤的人马应当过去不久,估计他们已经听到我们追上来的风声了,所以才有意毁掉了北水桥,阻挡我们的追赶!属下看过地形了,从桥上过去东岸是最近的道,否则便要绕行五天的路程才能到达对岸!”白费过来,对空青禀报道。
“五天?开什么玩笑!等咱们绕道五天后到达对岸,秦无伤那狼崽子不知跑他娘哪里去了,咱们还能杀个毛,净跟在他的屁股后头闻臭屁吃灰尘!丫丫个呸,气死老夫了!”空青闻言又气又恼,连连摆手摇头。
“河深浪大,水流湍急,河面又开阔,过去着实不易,周遭村落稀少,舟船也是杯水车薪,实难化解眼前咱们渡河的困难,秦无伤那狼崽子掐住了咱们的脖子啊,着实可恶,上将军你看咱们大军如何渡河啊?”白费看了看北水河,不禁眉头紧皱,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对空青低声道。
“绕道自然不行,不然那小子便彻底溜了,为今之计,只有强行架桥渡河,除此之外,再无它法!妈的,那便架桥吧!”空青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下很是焦灼,看着滚滚奔流的北水河也是苦恼。
“连续急行军,精骑们眼下已经困乏到了极致,若是架桥,一是夜晚,危险颇多,二是水温冰寒,士兵们难以忍受,上将军您要不要先让精骑们休整一夜,恢复精神,明日一早开始架桥如何?”白费也是头大,看着可怜巴巴的北朔骑兵,抠着头皮迟疑了一下方低声道。
“还他娘的休整个屁啊,现在咱们是在和秦无伤那小狼崽子抢谁跑得快,若他们今夜继续跑路,咱们明日才架桥,岂不是又耽搁一夜,不行不行,赶紧吩咐下去,派出三万军士下河连夜修桥,天亮前必须把桥修好,否则我砍了他们的狗头!其余大军原地休整!”空青一听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当即便对白费怒吼道。
“那...那行吧,先让军士们埋锅造饭,吃顿热饭,短暂休息后便开始动手架桥!”白费没办法,只能勉强妥协应诺。
“可!”空青面上的焦躁之色不但未减,反而越来越是浓重。
“诺,属下这就布置,明早必然架起北水桥!”白费应诺一声。
“哼,气死老夫了,逮住了秦无伤,给老夫留着,我要一刀刀活剐了他!”空青气呼呼地把弯刀在马鞍山磕得叮叮当当作响,显见内心对秦无伤已然是恨之入骨了。
“其实,相比杀了秦无伤而言,我更想知道申姜率领的人马剩下的四万人到底哪里去了,这消失得太彻底,小人心下隐隐有些不安,若是小人猜测为真的话,那可真是不妙,北朔就惹上了一条过江龙!”白费忧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