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中书监华韶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二人跪倒在案前,免不了神情激动道。
武帝很是平和道:“二位爱卿幸苦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谢陛下!”
“谢陛下!”
何瑜华韶双双站起身来,各自一旁侍立,华韶首先忍不住鼻头一酸,垂泪激动道:“陛下终于还是醒过来了,这还真是苍天有眼,陛下洪福齐天哪!大唐社稷幸甚!天下万民幸甚!”
何瑜也忍不住忘情道:“是啊,陛下,你大约还不知道,自陛下病重以来,朝野间已是各种流言蜚语四起,这下好了,陛下奇迹般醒过来,则我大唐无忧了。”
武帝不禁皱了皱眉道:“是吗?那都有些什么流言蜚语啊?”
华韶顿觉自己的失言,似有意无意看了羊昶一眼,以尬笑掩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市井小民的坊间谣传罢了。”
华韶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武帝的眼睛,他立刻大抵明白华韶所说的流言蜚语,心下暗想道:“看来留齐王共同辅政是很必要的。”
念及此,武帝正色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些坊间谣传,其中虽有不少荒诞不实之语,但有时也往往能预示些什么。”
羊昶、华韶、何瑜三人忙躬身道:“谨遵陛下教诲!”
武帝转而和悦色道:“好了,还是回归正题吧!二位爱卿,可知朕召你们来所为何事?”
何瑜道:“路上蹇公公已有粗略说及。”
武帝故意问道:“不知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华韶道:“这擢黜之事理应由陛下乾纲独断,非臣下所能置喙。”
何瑜也道:“圣明无过于陛下!”
武帝道:“既如此,那你们就快拟旨吧!”
何华二人向来归心齐王,彼此对视了一眼,俱各不由得心中暗自大喜不已。
“遵旨!臣这就立马去拟好来给陛下审阅。”华韶终是没压抑不住内心激动道,说罢就要躬身退出殿去。
武帝急忙阻止道:“不必了,就在这儿拟吧!拟好了朕立刻审阅,待朕审定用玺后,明日一早由你二人共同亲去传旨。”
“是,陛下!”华韶说罢,径直走到一边的书案后坐下,提笔便开始拟旨,何瑜则匆忙跟着走了过去,一边仔细帮着磨墨,一边弯腰侧头,认真地看着华韶一字一句写着。
“对了,太子现在何处?”默默等待良久的武帝终于还是想起太子陶崇雍来了,语气中充满责怪太子这个时候居然没来见他的意思。
羊元芷忙解释道:“陛下向来是知道太子秉性的,因平日里总被陛下训斥,他最是怕见陛下的了,除非有陛下专门传召,他是几乎不会主动来见陛下的。”
武帝愤然道:“这个朕自然知道,可这是什么时候,是他不知道朕已经醒来,还是心里根本没有朕这个父皇?”
羊元芷道:“陛下不要生气,是臣妾没有叫人通知他,这个时候他来,恐怕只会添乱。”
蹇珪忙附和道:“没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老奴也没敢派人去通知太子。
武帝只好无奈道:“好吧,你们就这么护着他吧!他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却依然还是这么的不成熟,朕看这都是被你们给惯的,特别是你那姐姐。”
羊元芷不禁苦笑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天下母亲大抵都是如此,况姐姐就这么一个骨肉,又身处皇家,对太子自然难免要比寻常人家更溺爱些。”
武帝没好气道:“你们姐妹倒是很心意相通。”
“陛下,臣已拟好诏书,敬请陛下审阅。”这时,何华二人已商量着将诏书拟好,并由华韶拿过来递给武帝。
武帝接过诏书看了几遍道:“二位爱卿的文笔自不必说,朕也无从修改,就这样吧。蹇公公,拿去御书房用玺吧!”
“遵旨!”蹇珪上前接过诏书道,“二位大人,请随老奴来吧!”
“臣告退!”何华二人各自朝武帝施了一礼后,双双紧随蹇珪离开了含章殿,朝御书房匆匆而去。
目送三人离去后,武帝道:“朕累了,爱卿你也下去吧!”
羊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后才无奈道:“臣告退!”
说罢,羊昶往后退了数步,转身朝殿外走去。
这时,武帝意欲站起身来,可屁股刚离开椅面,忽觉一阵头晕眼花,只好又坐了回去。
羊元芷忙上前关切地道:“怎么啦,陛下!”
武帝倔强地挥挥手道:“朕没事!”
说着,武帝双手把住御案,支撑着站起身来,定了定神后,迈步就要走出来,忽觉眼前一黑,就听咣当一声,整个人仰面倒了下去。
“陛下,你怎么啦?你怎么啦?羊元芷急忙冲了过去,只见武帝已然倒在了御案后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