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自己被捆绑着,即使没有被捆绑,面对牛一样的墨尔本大夫,自己也毫无胜算。
先闭嘴再说。
墨尔本看钟原红终于停止说话,片刻后,他的情绪平静好些,就继续手上的事情。
他不时还“唉——”地长叹几声。
又过了一会儿,钟原红憋不住,又问道:
“墨尔本大夫?”
“……”
“墨尔本大夫?”
“……”
“墨尔本大夫?”
“有屁就放!”
钟原红暗暗地呼了一口长气,看样子,墨尔本没有那么生气了。
“习星呢?”
墨尔本皱眉地看着钟原红。
“请问,习星大夫去哪里了?”
墨尔本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还是不怎么愿意跟钟原红说话。
“习星大夫为什么要你安装监控?有说为什么吗?”
“安全。”
“谁的安全?我?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好好享受青春呢!现在好不容易快好了,就这样去选择死亡?我还有那万贯家财!还有我太爷爷要留给我的家族企业!”
墨尔本“哼”地一声,鼻子出冷气,表示回答。
钟原红虽然还小,但聪明绝顶,了解处于失恋状态的男人的状态。
更何况,他在哈佛大学读书那几年,曾沉迷过阅读以爱情为主题的网文,数量不在少数,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在习星面前发泄过,现在面对着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说了一些话之后,他的心情放松许多。
“墨尔本大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求习星不要安装摄像头,或者尽快拆掉摄像头?”
“求?”
“不是求,是要求!请您帮我转告一下,要求习星拆掉摄像头。”
“不!”
墨尔本拒绝的语气很坚决,这让钟原红很失落,也很生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对方更生气。
他觉得摄像头处在高处,就像习星的眼睛,盯着他头皮发麻,他说不准晚上能不能睡得好,反正,一天到晚,对着摄像头,他浑身不舒服,十分不自在。
就这么一个摄像头,让他感觉,自己今天能正常开口,刚刚获得和争取而来的胜算,完全消失,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自己一败涂地!
他想了想,终于发现,认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胜算的事实。
因为自己完全没有自由!
没有自由就没有平等!
他跟习星根本就没有处于同等层次的位置上竞争!
他能拿什么跟习星比呢?
墨尔本看了看陷于沉思的钟原红,更觉得没必要说什么。
他再次确定无线摄像头没有问题,把长长的凳子放回原位。
接着,他默默地给钟原红擦干净嘴角的流涎,默默地给钟原红换上一套新衣服。
有那么一刻,钟原红看着默默为自己干活的墨尔本大夫,想到一年多来,墨尔本大夫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从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从没有任何的怕脏厌倦,从没有任何的嫌弃。
一直是温和地、安静地陪伴。
钟原红感动了。
就在这一刻,他有一种被父亲照顾的感觉。
当墨尔本大夫又默默地从屏风绕过去,轻轻地、毫无声息地打开门,钟原红感觉到,墨尔本大夫的身影一直在那儿。
从未离开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他的嘴角再次产生剧烈的痛疼,他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漫过嘴角的伤口,又把刚换上的衣服胸口处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