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雄没料到龙二爷,粗中有细做出他所想而不敢为的事,走私一批枪械,挑选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武装起一支帮队。
“剑雄你抽些时间,给帮队训练训练,清流堂少不了武装,发生事情也好应付。”龙二爷吩咐。
肖剑雄看到那些二手枪械,虽然使用过,也有七八成新,而且还是进口货,他看的目瞪口呆。
“二爷真是神通广大,没听一点动静,帮队成立了,还有这么好枪械。”肖剑雄赞不绝口。
“这事儿早有想法,还记得送殡的事,如果有帮队,带着家伙上路,日本宪兵队怎么啦,清流堂照样敢跟他对抗。腰杆子不硬说话不响,清流堂的弟兄吃了闷亏,有几个还流血负伤。”龙二爷说到那次殡丧过道口,气不打一处来。
“剑雄做事欠考虑,要是提前做准备,弟兄们不会被日本宪兵队欺辱霸凌。”肖剑雄有愧。
“突然发生的事,谁也不会料到,虞敏翊要是直接找二爷,清流堂会多派些兄弟,人多势众,压倒鬼子的气势。”
话说到这份上,肖剑雄不得不说出实话。
“西山的领导要去路东,城防军突然换岗,日本宪兵队接防。时间急促,不得不行此下策直接闯关。
“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就那么不信任。”龙二爷有些生气。“你前脚走,后面就有兄弟汇报,肖剑雄家传二爷的口令,提前出殡。”
“剑雄年轻无知,问题考虑不周,还请二爷海量。”
龙青妹走进。
她把帮队的花名册交给龙二爷,请他审核队员名单。
“青妹代理帮队长,你协助她训练帮队。”龙二爷吩咐。
肖剑雄看看龙二爷,装作没听见,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不愿意协助青妹。”龙二爷看出他有情绪。
“你老这样安排人事,觉得妥当吗。青妹有武功,喜欢使枪弄棒,他毕竟不懂军事,连抢都不会使,能领导好帮队吗。”
“帮队是清流堂唯一一支武装,对清流堂至关重要,要掌握在最信任可靠人手里。”龙二爷直言不讳,亮开底牌。
“二爷对我不信任?”
“我们毕竟没有亲缘呀。”
龙青妹一旁嗤嗤发笑。
“想当帮队长明说了,不必遮遮掩掩。军校毕业的高材生,领导帮队绰绰有余,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有件事你要答应。肖兰是龙二爷的干女儿,你和她成亲拜堂,就成了龙二爷的干女婿,就有了亲缘。帮队交给自家人掌管,龙二爷自然放心。”
龙二爷和龙青妹一唱一和演双簧,肖剑雄心里发笑,这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太蹩脚。两人设下诱导,强迫他与肖兰结婚。
“只要把帮队交给我掌管,一切好商议。”肖剑雄摸清龙二爷的底牌,他玩起缓兵计。
十多天后度二突然邀请肖剑雄喝茶。
“老哥来到小城,理应小弟尽地主之谊,主动邀请老哥才对。你请客我付茶钱,算给小弟一个面子。”肖剑雄诚恳。
“这次我请客喝茶,下次你请我喝酒。”度二不客气。
小二把一壶上等好茶沏上,还没斟上,度二长长叹口气。
“老哥差点见不着你了。”说着眼泪扑簌簌掉下。
“兄弟见面应该高兴,怎么说出这种丧气的话。”
“这次进山差点被土匪杀了。”
度二情绪激动,肖剑雄斟满茶,劝度二喝下,心情稍微平稳。不等肖剑雄问话,他说原由。
横滨度二回到住处,酒会还没有散席。度二不喜欢操闹场面,身体也感到疲乏,自己洗洗准备安息,项羽来了。
“十年行庆,贵宾来得多,相羽冷待先生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老朋友老同事一家人。”
两人说会闲话。
“洋行最近准备再去西山进一批稀土,老家催促的紧。”相羽说出,工作安排。
“街面上流传的童谣听到吗。”度二问。
“流传几年了,左耳进右耳出听听而已,不必在意。”相羽不以为然。
“非也,你太轻视儿歌了,这首童谣里,起码传递三个信息,金蝶花金蝶花摩陀岭山崖,它告诉世人,金蝶花生长在摩陀岭山崖里。春风沐浴,雨露滋芽,朝迎旭日,晚送夕霞。说明那面山崖坐北朝南,阳关充裕。蜂蝶拥簇,蛇蝎守家。物华地宝,财富婆娑。更好理解一年四季都有蜂蝶蛇蝎保护守卫,因为它根部生长的地方蕴藏着一座宝藏。它已经毫不隐瞒告诉世人,金蝶花生长的地理位置,生长习气,还有它巨大价值。”度二不愧学者,他从字面解读分析。
“摩陀岭在西山,延绵数百里,这么大一片深山老林,你去哪里寻找一棵植物。荒井说过,他任先遣队长,路过摩陀岭,也见过金蝶花的母本古画。来滁几年间,去西山无数次扫荡,原来经过的地方再也记不得,找不到那座单门独户的山坳。”相羽分辨。
度二不愿与他争执,阴沉的笑笑。
相羽有意说出,去西山运输稀土,度二果然中招。
“我随驼队一道去西山。”
押镖仍是雷家镖局。雷镖头对这条镖道轻车熟路,不到两天,便装好货物带领驼队往回赶路。度二装扮商人模样,混在驼队中。他是第一次进西山,皖东是丘陵山峰不算太高,连绵起伏数百里,山上森林茂密,荆棘丛生,生灵不时出没,数狼群最为凶猛。雷镖头告诉他,这里的狼攻击性强轮番上阵,见到狼群千万不要想逃,那样狼群直追猛扑,必死无疑。比狼群更可怕是土匪。西山的土匪多如牛毛,西山的土匪有个特点。亦匪亦民,忙时是农民,闲时成土匪。匪首吆喝一声,村里的精装汉子丢下手中农具,拿起土枪火铳瞬间变成凶恶土匪,肆行村里横霸乡间。度二说政府不管?雷镖头囊鼻子哼哼,怎么管,西山三方政府轮流坐庄,国民政府,伪政府,现在共产党又成立政府。白天鬼子扫荡,伪政府的天下。夜间国民党和共产党轮换到访,三方拉锯,给土匪有机可乘。雷镖头说的绘声绘色,度二听得毛骨悚然,他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不知什么时候狼群出现,或者遭到土匪围攻。山风吹的树叶飒飒声响,度二紧挨着雷镖头坐在一辆马车上。
雷镖头走在前列,打着响鞭唱着小调:
“正月子里通草花,人人所爱,山伯英台从仙宫,双双下来。
二月子里双叶花,披头散发,地藏王在高山,赤足修行。
三月子里小桃花,满园红了,刘关张在桃园,结拜弟兄。
四月子里荞麦花,张口白面,孔夫子背书箱,寄下乾坤。
五月子里栀子花,青枝绿叶,刘之仁去看瓜,死里逃生……”
雷镖头唱到兴头上,嗓音提高八度。度二阻拦。
“走山路,悄无声息最好,干嘛弄出那么大动静,诚心招惹土匪。”
度二害怕土匪,。在日本坊间传说,土匪祸民,杀日本人也残忍,掏心挖干炒菜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