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三十了,我们二十岁那年分的手,你还记得吧?”我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那一年我差点耽误了大四按时毕业,我不择手段像小丑一样哭闹妄图使你回心转意,对吧?”
“顾鸣谦,我为了你,你看我为了你我连脸都不要了,但是那个时候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吗?”
顾鸣谦用力地抱住我,我抹掉眼泪,不想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指责他,这样真的很丢脸。
“桃子,你别这样。”他安慰我。
“我今年三十了,”我又重复了一遍,“顾鸣谦,我结了婚又离了婚,因为你学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考古,我也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了我躲避你的方式。”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点疼惜。
“顾鸣谦,你以后从我的生活里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遇到你,丢死人了。”
顾鸣谦抱着我躺了下来。
就像是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似的,今天我闹了点小脾气,他任由着我胡来,安慰着我的小性子。
我没有推开他,但是我知道,过了今天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允许自己再次接近他。
我躺在顾鸣谦的怀里一动不动,半夜的时候我终于浑身酸麻,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鸣谦睡着很久了。
我轻轻地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顾鸣谦却忽然抓住我的手。
“桃子?”他叫我。
“嗯。”我闷声答应他。
“总觉得我是做了梦,”他喃喃自语,像是还没清醒,“你居然在我的身边。”
“你现在醒着吗顾鸣谦?”
“嗯。”他闭着眼睛回答我。
“顾鸣谦,你知道我一直想问你这个,我一直要这个答案,”我拽了拽他的手,“告诉我,顾鸣谦,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我难过起来,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听起来比不爱还要不负责任,简直糟糕透顶。
最后我歪在顾鸣谦的胳膊上睡着了,当然还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这让第二天同时醒来的我们陷入尴尬。
我松开顾鸣谦的手,刨了刨头发,手脚并用爬到床边准备下床,却被顾鸣谦拦腰捞了回去。
他把嘴唇抵在我的额头上,鼻尖呼出的气息十分温暖。
我的心又在打鼓了。
“沈君陶,我要重新追求你。”说完他还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被撩得脸红心跳,连忙一把推开他,“你...你...你有病啊顾鸣谦!你不是说好今天早上送我回家吗?”
“嗤...”顾鸣谦笑得开朗,我抗拒这种感觉,我讨厌他这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
明明当时我情根深种,对他百般痴缠,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如同下阿鼻地狱,死了又死。
他就像一无所知一样地要与我重修旧好,我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也会疼会累,我更要脸。
他起身出去换衣服,还不忘帮我关门,我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送我到家的这段距离,他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昨天晚上去哪了?”老沈问我。
“跟宋宜秋喝醉了,在她那儿歇了。”我开始撒谎。
“多大的人了还玩什么宿醉,有时间谈谈恋爱多好。”老沈吐槽了我之后继续侍弄他宝贵的盆栽,我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闲了一个下午,忽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不如去相亲。
把终身大事交给人脉广的陆女士来处理,凭我一己之力可能是熬不下去了。
“大闺女,我可以进来吗?”
说曹操曹操到。
“老妈。”我叫了一声。
陆女士走到我的床边坐了下来,她看了看我床头半满的烟灰缸,什么都没说。
“不如过几天跟爸爸妈妈去公司看看吧?”陆女士提议。
“好,不过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我笑了笑,“还得你和我爹跟我说。”
“闺女,我有一个朋友,她们家的儿子是学金融财会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八...”陆女士的语气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陆女士要说什么了。
“爸爸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总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的话...”
“妈,我去。”
陆女士看着我。
“我去见见他,我明白,就算不能相处,多个朋友也好。”
陆女士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陆女士给了我对方的联系方式和约会地址,告诉我下午五点半准时到达就出门搓麻将去了。
我没有穿陆女士静心为我准备的小洋装,也没有穿老沈早上悄悄摆在我门口的高跟鞋,我穿了一身运动服,又套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套,我想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走上相亲的这一条不归路,想着我沈君陶沦落至此也着实不该。
考古系里的女孩子都是珍惜动物,我被评为系花的时候沾沾自喜,后来顾鸣谦提示我,我们系一共只有三个女孩。
那两个姑娘一个矮胖一个龅牙,自然我就成为了那个系花。
后来我和顾鸣谦分手之后我整个人瘦了一大截,拜他所赐我也彻底甩掉了婴儿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长相在我们学校也是有排名的。
看着身上咖色的外套,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东北神兽傻狍子。
希望相亲对象别太刻薄。
出门的时候已经五点,算上晚高峰的话我已经迟到了。
坐上地铁的那一瞬间我长叹一声,因为我又忘了带打火机,必要的时候点根烟就是气场。
这算是重新开始了,沈君陶。
让那些烦心的人和事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