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岁的沈铭疲惫地瘫坐在办公椅上，双眼布满血丝，太阳穴突突直跳。

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和油墨的味道，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人的脸上，映出了一个被现实打磨得麻木的灵魂。

时针已经指向深夜十一点，可他仍在加班。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在他眼前晃动，像一个个嘲笑他无力的小丑。

“沈铭，这份报告再修改一下，老板明早要看。”

上司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铭强打起精神，敷衍地应了一声：“好的，我马上就改。”

他苦笑，这哪里是996，分明是711。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公司HR发来的消息。

“沈铭，明天公司要组织一次自愿加班活动，为公司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记得准时参加哦～”

沈铭嘴角抽搐，心想：

自愿？呵，我要是不去，怕是下个月就得“自愿”离职了吧。

有时候，他真想申请劳动仲裁，让践踏劳动法的无良老板见识一下法律的威严。

可想想房贷，还有女朋友的彩礼，那股劲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每次看到银行账户上的余额，沈铭都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着“不差钱“的戏码，实则口袋空空。

“996工作制，简直就是现代奴隶制。”

沈铭自嘲地想。

而他，就是心甘情愿戴上枷锁的那个奴隶。

叮——

突然手机屏幕又亮了，是女朋友发来的微信，问他什么时候能拿出彩礼。

沈铭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女朋友这个月第五次问这个问题了。

“亲爱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资，想攒够8万彩礼，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

不如我们先领证，彩礼的事以后再说？”

沈铭小心翼翼地回复，生怕惹恼了女朋友。

女朋友的回复很快就来了，字里行间满是不满：

“你就是不够上进！我闺蜜的男朋友都拿出18万彩礼了，你却还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

沈铭看着这些言辞，哭笑不得。

他脑海中浮现出女朋友和闺蜜炫耀彩礼的场景，仿佛婚姻已经变成了一场攀比物质的竞赛。

“现在结婚，还得比个高低？我还以为是因为两个人相爱，想要共度一生呢。”他在心里暗暗吐槽，但表面上还是回复道：“好吧好吧，我尽量再加班赚钱，争取早日攒够彩礼。”

发完消息，沈铭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他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积蓄，本来打算用来投资一些理财产品，为将来买房做准备。但现在看来，这些钱怕是要先用来应付彩礼了。

同事小李好像注意到这边动静，他移动着新买的方便加班用的人体工学电竞椅，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

“哥们，你女朋友不是一直想要个iPhone吗？我知道一个黄牛，可以便宜点弄到手。要不，你买一个送她？”

沈铭摆摆手：“算了吧，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哪还有闲钱买iPhone讨好女朋友啊。“

“切，你就是不解风情。“小李不屑地撇撇嘴。

“女人嘛，就是得哄。你们才谈了几年啊，激情都没了？”

沈铭无言以对。

是啊，他和女朋友之间，还剩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