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万真人的徒弟,我可不敢罚,想受罚回你降龙山,这里可没有你的老师,罚不到你。”
“那你做我的老师,我就可以替她受罚了么?”
李成玉这些天日日与道士斗嘴,此时也不知怎么想,脱口而出。
“我念你年纪尚小,你若转投我门下,倒也算弃暗投明,嗑头行礼,做我门生,百家国学,礼艺射乐,尽可授你。”
“拜你为师能不能替她受罚!”
“能!”
李成玉当即跪下嗑头,连嗑九个,那是塬真拜山时他学的。
“好,即嗑了头,日后你便是我门下学生,日后不可再称塬万真人为师。”
李成玉其实不记得塬真道名,只记得老皇帝喊塬真陈庭玉,如今一听顿时急了。
“我师傅是我师傅,你是老师,刚刚你没说的啊!你骗人!”
“刚刚拜师,便要顶撞老师,本来念你一片赤诚,不愿罚你,此时看来,当罚。”
“你就是没说,你骗人。”
“师礼已成,容不得你辩口,伸出手来!”
李成玉被他一唬,不敢说话,双手伸出,
“手掌朝上!”
那先生不知哪里拿出的戒尺,啪!打在李成玉双手上,李成玉刚见时不知厉害,戒尺一打,顿时疼痛钻心,本能缩回手去。
“伸手!”
那先生不依不饶,仍旧要打,李成玉一想那小郡主,咬牙伸手,啪,又是一戒尺,李成玉又缩了手!
“伸手!”
李成玉只觉手上火烧火燎,此时却是老皇帝给他找的宫女急上前开口:“黄先生,陛下临行前有旨意,要奴婢看守这孩子,黄先生要打,奴婢受罚,切莫再打这孩子了。”
“嗯?我教训我的学童,你替什么,李成玉,伸手,若挨不住,便还让郡主受罚。”
“先生,别打黑胖胖了,我自己受罚。”
小郡主此时心中愧疚,也一起抬手,李成玉见此,偏偏心中无名火起,不顾疼痛,伸出手压在郡主手上,望着先生也不说话。
啪!啪!啪!啪!啪!连打五下,李成玉咬牙一句不吭,还是望着那先生。
“念你有此风骨,还有两下,且记着,日后再出言顶撞师长,再算不迟。”
“不必!我不欠你。”
李成玉略带哭声,仍是倔强。青肿的手上,方才擦破的伤口,此时又渗出血液。
“好!”
啪!这一下十足的力气打下去,李成玉也冷嘶了口气,手却依旧伸着。
啪!又是一戒尺,仍是十足力气。李成玉此时疼痛钻心,看着那小郡主眼泪不停划落,却还出言安慰:“我不疼,你别哭了。”
“哪里不疼了,我平时一只挨一下都疼,你挨了这么多下,一定疼死了!”小郡主哭哭唧唧出声,豆大的眼泪似打开了闸,不停的落下。
“是有点疼,我都没哭。”
李成玉忍不住了,手上火烧火燎,一阵一阵传到心里的疼。
“你真厉害,我帮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小郡主说就拉着李成玉的手腕,轻轻吹了起来,温热的气吹抚李成玉的手,李成玉觉得不是那么痛了,可心里却酥酥麻麻。
“黑胖胖,还疼么?”
“不疼了。嘻嘻!”
李成玉此时强笑了起来,挤出个又哭又笑的表情。
“行了,李成玉,你即拜我为师,日后可随我进宫与皇子同学,降龙山却是不必再去,你家父母何在,我可告知他们知晓!”
那先生此时冷咧出言,询问李成玉。
“死了。”
“啊?那可还有家中长辈?”
“没有,只有师傅。”
黄佂没想到,李成玉竟是孤儿。此时也不由得一楞。
“如此,日后你便在我身前,衣食住行我来负责。”
“我师傅说,他会照顾我,要是他没钱了,便让我去要饭。”
“堂堂国师,怎么会没钱,塬万真人年年向朝廷所要银两,你这么说,还是不愿意弃师?”
“他是师傅,你是老师,为什么要我不叫他师傅。”
“你涉世未深,不懂其中道理,既然执意,不如你我等陛下回宫,我与塬万国师当面,看陛下来断这道理。”
“黑胖胖,等皇太爷回来,皇太爷最宠我了。”
小郡主怕他还与先生顶嘴,怕先生罚他,赶紧拉着他的手臂说。
李成玉默不作声,不知如何选择。
“师傅会如何呢?”李成玉不禁想。